,奴婢觉着,太太只把今儿咱们见着的告诉二夫人,也就成了。二夫人是聪明人,想必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正合红药之意,她立时弯眉笑道“嗳,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这种事情,又是二伯子、又是客居的姑娘家,我一个妯娌当真不好插手,还是由二嫂自个儿去查更稳妥些。” 歇一拍,微垂了眸,葱白的手指缓缓抚过海天霞遍地金的宽袖,再开口时,语声亦变得淡然了起来“再,妈妈想法子把那娥皇凤头钗的典故往二房散一散,给二嫂提个醒儿。” “还是太太这法子好。”鲁妈妈立时笑道,心下亦生出真切的敬服。 人皆道她们太太出身低,却鲜有人知晓,她们太太行事的那一番婉转得体、从容大度,好些名门出身的姑娘也未必能有呢。 咱们五爷可真有福气。 红药自不知鲁妈妈所思,她轻轻弯腰,将丸砸放在了地上,由得它卧在裙边打盹,一面便揉着微酸的手臂,吩咐道 “妈妈这便带上刚才报信的小丫头去二嫂那里走一遭罢。那俩丫头今儿辛苦了,连午饭都没吃,妈妈等一时给她们一人一个头等红封,账从我这儿走。” 红药此前留下两个小丫头,便是让她们盯着东园的两道门,以查清徐肃走后,都有谁从园子里出来。 其后,守角门的小丫头便回报说,安三姑娘没多久便跑了出来,神色很是慌张,翠绿的裙子上沾了老大一块灰,头发上还有几缕白絮,隔老远都能瞧见。 说起来,也真是天要亡安三娘。 红药派去的俩小丫头在东园外守了快两个时辰,连饭都没去吃,竟是再没瞧见有人从园子里出来。 除了安三娘。 而即便如此,鲁妈妈亦怕弄错,还格外多问了安三娘衣裙的款式,那小丫头便说出了“安家三姑娘穿着绣了迎春花的春裙”这样的话来,遂坐实了此事。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亏心事当真做不得。 鲁妈妈领命去了,红药亦未唤人进屋服侍,只凭窗坐着,微茫的视线,扫过寂寂空庭。 小丫头们今日很安静,许是怕扰了主子,全都缩在了屋子里。 而没有了她们,廊前阶下,只剩一地清冷,唯几羽通体乌黑的鸽子,“咕咕”地叫着,迈着特有的小方步,踱过落满残叶的台矶,鲜艳的红喙时而啄食几下,也不知在吃什么。 徐肃和安三娘,到底是怎么对上眼的? 这是何时之事? 此外,安三娘又知不知道朱氏的意思? 若是不知也就罢了,若是明知而故意逆着对方的意思来,又是为着什么? 难不成,安三娘还嫌弃自个儿姐夫是庶出的,遂情愿与嫡出的徐肃苟(合? 这些念头在红药的脑瓜子里翻腾着,一时她觉着自个想明白了,可一时却又糊涂。 正自辗转间,门外蓦地传来荷露轻柔的语声“太太,齐妈妈来了。” 红药微觉愕然。 齐禄家的来此作甚? 难不成玉湖之事已然闹到朱氏那里去了? 这也太快了吧?鲁妈妈才去了多久。 许是心中有事,杂念竟是空前地多,红药好容易方将之按下,面上便擎出笑来,和声道“快请她进来。” 说话间,她亦自起身,款步行至明间大案边坐了,抚平了衣袖,提声吩咐“来人,换茶。” “是,太太。”挑帘进屋的乃是芰月。 她笑嘻嘻地上前福了福身,道“太太总算叫人了。婢子方才还想着那茶好些时候没换,怕已经冷透了,不想太太就叫要换茶。” 今日上晌,她们四个大丫鬟都去了玉湖,亲睹了一桩“盛事”,今见红药终是叫人进屋服侍了,便知此事已有了章程,她们心下亦自安定,遂如常说笑起来。 一时换了新茶,荷露亦领着齐禄家的来了,红药便笑问“今儿刮的什么风,竟把妈妈给吹来了,却不知妈妈有何见教?” 齐禄家的忙道“不敢”,复讨好地道“奴婢是来传话的。庄子上来人送山货,还有好些皮子什么的,王妃忙着叫人开库房收东西,一时忙不完,便叫奴婢来告诉一声,这两日的定省都先免了。” 原来如此。 红药暗自舒了一口气,笑着让齐禄家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