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摆明了不在乎的态度。
威军继承了原先奥军的军旅制度,平民也有凭借战功成为军官的机会。在下层军官当中,因为频繁地出现阵亡,如今平民军官已占到总人数的近三成,比例不算高,相比旧时代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空降的卡尔某种意义上抢走了那些士兵们翻身的机会,他今年只有十五岁,但他明白,因为他也是平民,也亲眼见证了同为平民的克莱恩郡守走向自我毁灭的进程。对平民而言,得到“权力”的机会是何等的稀少和渺茫。在卡尔因功升迁之前,他所在的番队士兵不会再有机会。人人不知能否活到明天,却只得为一个渺小的机会徒劳地拼命。
这就是平民,“普通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铭刻着多少心酸与血泪。他们不是生而高贵、“祖宗入关那年就把活干完了”的贵族。而像伯爵殿下那样以平民之身份走到今天,途中又被剥夺了多少机会,恐怕只有殿下自己知道。
殿下说,有一天会改变的,早晚的事。
贵族不再是血统和身份,而是精神的符号。有担当与责任感的伟大者,人人可享有贵族的荣耀。
真好,他能生活在那样的世界吗?是不是幻想得有些过于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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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
声音自背后响起,卡尔瞬间将冷却的手铳塞进布兜,脸上挤出一副小大人的冷峻表情,转身看着气喘吁吁跑到他身前的士兵,用正在变声期的沙哑嗓音质问道:
“我不是说了不许在营地里大声喧哗,乱跑乱叫吗?今天之后去尉队长那里自领惩罚。”
反正这些士兵不会认真执行他的命令,随便警告几句就好。
“发生什么事了?”
但解决士兵的苦恼应当是军官的义务,克莱恩大人说过,男人唯有勇气与责任不可失去,他不会逃避。
“巴恩和特莱蒙特打起来了,我们十几个人都拉不住,您快去看看吧!”青年士兵焦急地说道。
卡尔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知道了,在哪里,带我去。”
“好,往这边走,一直走就到了。”青年挠着皮屑飞舞的头发,懊恼地说道,“哎,早知道不该把我珍藏的骰子拿出来的……”
假意没有听到这句违反军纪的吐槽,卡尔迈开大步。
今天,百夫长卡尔·冯·维特尔斯巴赫也在尽力履行着职责。
与此同时,威军大营中央。
在一间科隆首相温斯特不久前还居住的敞亮房屋里,正举行着数日来第三次最高军事会议。
雅各布旋转着炭笔,眉头紧锁。连一向活泼的朱利奥都沉默寡言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正义之名行邪恶之事的故事,古已有之。利用公民正当诉求而施加恶行,最终搞砸一切的历史,从文明诞生的那一天起不断重复发生。希腊、罗马、波斯、埃及……
紧皱着眉头,罗贝尔一字一句地听完法罗的报告,盖里乌斯咬牙切齿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事态已经明了,科隆军采用了他们这么多年从未遇见的战术。
就像希腊人在君士坦丁堡所做的那样,鲁普莱希特动用军队将所有波恩领可控范围内的领民迁移至最后的要塞群。
据罗贝尔亲自侦查与哨骑探报得来的情况,狭窄的三座神殿要塞内屯住了超过五百名士兵和四千人以上的居民。
这几日来猎杀他们士兵的科隆猎人已经有过半或被诛杀或被俘虏。就拷问俘虏所得的情报,他们原先都是本地普普通通的猎人,也就是说,货真价实的普通平民,但却接受了科隆教会的命令,专门猎取威斯特法伦士兵的人头。
在摧毁城镇北部后,盖里乌斯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