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看到拉迪斯劳斯长大了,这对一个母亲而言无疑是最残酷的刑罚。
遵守规矩是为了保存现有秩序下的利益,换而言之,当破坏规矩的收益远大于遵守,理性人根本没有遵守它的必要。
这不是罗贝尔率先想出的道理,基督教会通过上千年的神学思辨,将人性与神性作分割。极端的理智约等于虚无化的道德,这是他出生前几百年就有学者提出以反对希腊哲学的论点。
聪明的伊莎贝尔马上明白了故事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克莱恩郡守想要……”
“兰茨胡特公爵,富人路德维希。”罗贝尔微微颔首,“他继承了兰茨胡特和英格尔施塔特的领地,统一了近三分之二个巴伐利亚。艾伊尼阿斯收集过不少关于他的情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巴伐利亚将在二十年内实现统合,这是艾伊尼阿斯的判断。”
“不可能的。”卡特罗恩不愧是在巴伐利亚浸润多年的老佣兵,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巴伐利亚的沃土,人人垂涎三尺。莫说同一家族的普法尔茨公爵,陛下也不可能坐视卧榻之侧出现一个强大的南德意志国家。”
“所以克莱恩特意提醒了我,他的主君不喜‘争斗’,至于陛下……”罗贝尔眯起眼睛。
弗雷德里克虽然外交手段一流,和东部三选侯以及匈牙利贵族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甚至和威尼斯人都搭上了线,但战略眼光仿佛被人抹了史。
一三五惦记意大利、二四六西里西亚,完全没意识到奥地利国力的膨胀正在引起盟友的反感,柏林的腓特烈已经一年多没有同维也纳互通往来,反倒和帝国北方的威胁丹麦人勾肩搭背。
坐看邻国完成统一,而后才火急火燎地尝试肢解新生的大国,最后不出意外地战败——感觉像是他做的出来的事。
“总而言之,不排除他想借今晚解决这个威胁的可能性。”罗贝尔断言道,“他的阴谋于我们有利,我不打算阻止,但我可不想给那个兰茨胡特公爵当陪葬的。”
“但他这么做,恐怕仍会连累主君。”伊莎贝尔冷静的时候甚至比他更加思路灵敏,“外人看不透独走这一层,只会觉得他的所为是受人指示。”
“这我就不确定了,我又不清楚他的计划,也许他还有其他主意,也许没有。”
罗贝尔摇摇头,他的内心浮现出另一种担忧。
克莱恩和弗里德里希,总让他看见自己和弗雷德里克的影子。如果有一天,他是说如果,他和弗雷德里克彻底闹掰了,被教会抛弃,狡兔犹有三窟,他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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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诸位请停一下。”
克莱恩走回主座,冲着饮酒正酣,脸颊通红的众人鼓了鼓掌。
不乏有人已经昏昏睡去。
在阴影里,三名士兵缓缓搬进来三个巨大的木桶,放在克莱恩的脚边。
木桶的样式和普通的酒桶没有太大差别,因而勉强清醒的客人几乎无人在意,包括心情愉悦的路德维希九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统一巴伐利亚的乐观前景,在克莱恩带着他的伦根菲尔德郡归降之后,挡在他统一之路前方的只剩慕尼黑的家族兄弟,虔诚者阿尔布雷希特三世而已。
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想法而悔恨万分。
路德维希慵懒地看向克莱恩·沃尔夫冈,看向这位即将成为他忠诚下属的男人,满意地咧开嘴角。
“亲爱的沃尔夫冈先生。”他张开双臂,“我们今天的谈话简直不能再完美了,我迫不及待地想亲吻你的脸颊了。”
“哈,亲爱的公爵阁下,无需多言。”克莱恩哈哈大笑,挥手屏退了左右。
士兵在走出房间前关闭了大门,路德维希听见大门处传来“咔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