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马,他被绑在第十九根十字架上。
王继英也认出了老马,心里顿时一紧,不由地失声叫道“老马,你还活着。”
老马没有听见,茫然地左右看着,好像自己也是一名看客。
突然,李延渥面色大变,对王继英说“枢密大人,我们回去吧。”
可是王继英已经呆住了,面如土色,背靠着城楼,目光呆滞,脸扭曲得如正在忍受最酷烈的刑罚。
“怀敏——”有人大声喊道。
接着听见有人大声说“你要干什么?小伙子,你要干什么?这可不行,你不能去,你不想活了?”
“你们放开我,我要救我弟弟。”
李延渥看见了,那人是王怀节,他被几个人拉着,挣扎着要跳下城头。李延渥令人将王怀节强行拉下城墙,回头对王继英说“大人也下去吧。”
王继英痛苦地摇摇头。
李延渥说“大人,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怀节和陈湘萍呀。”
王继英身上一颤,绝望的目光里又添加了痛彻心扉的苦楚。王继英被几个士兵架着离开了城楼,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李延渥说“大人,你要振作一点,不然,你如何面对陈湘萍?”
王继英听了勉强打起精神,由两个军士搀扶着来到陈湘萍的房间,怀节几个兄弟已经抱头哭成一团。
陈湘萍坐了起来,看着王继英走到跟前。她想站起来,突然,王继英一个趔趄,跪倒在她的脚下,呜咽不止。
陈湘萍惊骇地看着王继英,说“大伯哥,你怎么了?”
王继英泪流满面地说“弟妹,怀敏,怀敏他——”
“怀敏,怀敏怎么了?”
几个孩子一下子跑过来抱着陈湘萍说“娘,怀敏被契丹人捉住了。”
陈湘萍愣了一下,说“怀敏被他们捉去了?”陈湘萍似乎还没有明白意思。
“是啊,娘,契丹人要杀了二哥。”怀政紧抱着陈湘萍。
陈湘萍紧紧盯着王继英,突然,叫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头一歪,昏过去了。王继英呼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连忙将她放在床上,试了一下鼻息,只如游丝一样。王继英惊慌失色,忙吩咐怀节好生照顾母亲。自己飞奔出来跑过几条巷子,找到济和医馆,二话不说,拉起一个郎中就走。
谁也不知道王继英一下子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仿佛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一下子变成了大力士。郎中被他挟持着一路急急忙忙地走来,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客栈,埋怨道“王大人,你这么急叫小的来,究竟有什么事嘛?就是叫小的出诊,你也要让我带着药箱呀。”
王继英也觉得自己太莽撞了,说“对不起,老先生,我实在是性急了,但是人命关天呀,快请老先生来瞧瞧我弟妹。”
郎中来到陈湘萍跟前,不由地惊呼一声,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拿起陈湘萍的手腕,把了一会脉,摇头叹息。
王继英忙问“怎么样?”
郎中不说话,只是摇头。
王继英着急地问“她究竟怎么样?”
郎中却大声叫起来“大人,看不见吗?人没了?”
“人没了?不,郎中,你再好好地看看,我刚才还试过还有鼻息呢,你再瞧瞧。”王继英拉着郎中的手央求道。
郎中摇头道“好吧,大人若真的不信,那就试你看看。”郎中说罢,从自己的皮袄上扯下一缕羽绒,放在陈湘萍的鼻孔下面。
几双眼睛紧盯着那一缕羽绒。
怀节首先叫起来,说“我娘还活着。”
郎中也看到羽绒在轻微地翕动,连忙重新抓住陈湘萍的手腕,仔细地把着脉门,点头道“活着,真的还活着,是我刚才走得急,没有调整好呼吸,误诊了。”
王继英突然身体一歪跌倒在地上,怀节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