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然无奈地叹口气。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索性再度摆出皇太子的那份威仪来,慢慢下了马车。
……
太子亲征,消息如同一阵风般,传过了整个军营。
一时间,所有听到消息的,见着宴文然便大抵都猜出来她的身份,还未说上句话,便已恭敬三分。
宴文然开始还有些紧张,可到了后来,竟无一人提起她伪装男子之事,仿佛都不知道似的。
同白璟一起去了营帐,她终于是按捺不住,索性把这问题问了出来。
白璟却说的理所当然“他们确实不知道啊。军中离京那么远,如今尚连新帝都未曾确认。群臣不敢声张,京里那两位也刻意压着此事,他们甚至……”
他顿了下,悄声道“连永安帝驾崩都不知情。”
“?”
宴文然愣了下,又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我么?”白璟在出卖宴瑜的边缘徘徊一阵,最终也只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
“可……”宴文然抿了抿唇。“这样太大胆了。”
没有纸能包住的火,这并非长久之计。他们……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到那时,又该……如何呢?
“可,若是殿下立了军功呢?”白璟把那黑白面具摘下来,随意放在桌上。他道“军中靠拳头说话。安宁郡主亦是女子,但她骁勇善战,在军中仍博了个好名声。”
“而你……”他偏头看向宴文然,声音压低“殿下,若你能得他们信服,这军中,便是你最强的后盾。”
宴文然眨了眨眼,又品出些许不对来。
她道“你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若只是为了把她放在身边保护着,大可不必考虑至此。
白璟笑“殿下不必考虑这么多,就当做……真正被派来军营如何?”
宴文然“你倒是淡定,不怕我慌了神,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殿下不会。”白璟笃定道。瞧那模样,仿佛比宴文然自己还相信她能做好。“殿下既然做了十八年的太子也不曾被人看穿。如今只是恢复了身份,如何会露出破绽?”
宴文然沉默良久,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那便……如你所言。”
……
闲来无事,宴文然便随手又拿起未看完的一本兵书翻阅。
才翻了数页,营帐外便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早猜到“太子来军营”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有熟人探访。倒也没多惊讶,先走过去开门。
来者,是她的大皇兄,宴熙。
宴熙也算是与她好久不见。秋末离去,深冬重逢。只是,这位战王殿下倒不怎么与她生分,见面便沉声问道“怎么回事?父皇让你来的?”
宴文然目光闪烁一下,道“进屋来说吧。”
宴熙便点点头进来。
他还带着一人,正是当初宴文然让他带走的叶钊。此时,叶钊见她,当即单膝跪下,表情中也透出些真心实意的高兴。
“不是父皇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想来。”
宴文然简略带过这么一句,便迅速转移了话题“战况如何?可有什么进展?”
宴熙略摇摇头,道“当初他们忽然宣战,算是措手不及。如今白璟与萧宁儿坐镇,好歹能与他们打个势均力敌。不过,就大局来看,仍是有些落于下风了。”
叶钊站在一旁,寒声道“他们最初,也确实打着想要以蛊虫控制士兵的主意。只是,战王殿下同样也下令注意那些蛊虫,每个营帐外放些驱虫的草药之类,遇害的将士便少了许多。”
宴文然有些惊讶“寻常的驱虫草也有用?”
宴熙道“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过那些蛊虫只是厌恶这味道,却不能阻止它们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