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殿下要换回男子装束了。”

邻近傍晚，白璟从外进来。拿着一套平平整整的黑裘袄。

宴文然点了点头，把那套黑衣接过来。毕竟要去的是军营。再怎样，她也不会穿身罗裙去。

白璟在一旁啧啧轻声道可惜。像是舍不得她就这样换了衣服，还想要多看两眼般，目光都要黏在宴文然身上。

宴文然红了红脸，低声道“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白璟大咧咧笑道“你我已是夫妻，还有甚要避讳的？”但这也只算是句调笑，他终究还是关门离开。

等了些功夫，宴文然把门推开。

白璟回头刹那，眼中划过一丝惊艳来。他笑道“殿下果真是天生的衣架，无论劲装裙衣，穿着都漂亮。”

宴文然回他一句“彼此彼此。”随后又垂下眸来，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道“只是……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按理来说，确实有些不妥的。

原本的罗裙不消说。只是，换上的这一件黑裘，简单却精致。无论从布料还是什么，都是一等一的。平时做皇子穿着合适，出席些重要的宴会之类也可。只是……穿着这一身去战场，以她之前所想的“隐姓埋名”显然不怎么符合。

“不妥吗？”白璟温和反问了一句“还好吧？”

宴文然无奈道“还是准备件正常的衣服比较好，这件确实是不怎么合适的。”

白璟却摇摇头，轻笑“那些我都为殿下备了的。只是，第一次去，就是要穿这样任谁都能瞧出尊贵的衣服才好。”

宴文然愈发想不明白白璟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倒没什么，毕竟，白璟说了的，他要为自己铺路呢，就随他去吧。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坏。

……

准备妥当，宴文然与赵大公子打了个招呼才离开。临别时，暗五暗六想要跟上来，白璟也没拦着，只笑道“既是来保护殿下的，那你们便护着她，直到安全回京吧。”

二人谢过，索性也担起了驾马车的职责。

趁着暮色，一行人在京中，躲避了侍卫巡兵，悄然离开。

……

一夜过去，宴文然再醒时，已是日上中天。

马车的座椅上铺设着松软的席子，虽是在车中这狭窄空间中，却也不显简陋。中间起了个木质高台，与车底相连，算是个小桌，上面随意地放着几本书。角落处，更是有个小小的热炉。忽略马车行走时带来的些微震荡，真与一个小房间无意。

宴文然愣了片刻，忽觉右手正被人攥着。下意识往身旁一瞧，便迎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眸，漂亮得令人不自觉屏息。

“殿下醒了？”白璟说着，撩开一角布帘，透过木格的窗子朝外看了看，笑道“在车里呆着还暖和些。冬日里的太阳，简直就像个摆设。”

宴文然也透过窗朝外看，片刻后茫然道“这不是京中？这是何处？”

“早出了京了。”白璟笑着说了一句。“千里马拉车，岂会慢？”

宴文然有些惊讶。

她问白璟道“你是驾着马车回来的？”

白璟道“自然不是。不过是骑了匹马，赶了几天路罢了。”

那这马车，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布置下的，就他回来的两天功夫？

宴文然到底是没有再问下去，随手拿了桌上一本书来看。

却不是什么意料之中的话本，而是一本兵策。

宴文然疑惑地望向白璟。

白璟随意地看过来一眼，问道“殿下以前在宫中可曾看过这些书？”

宴文然便道“以前曾粗略翻过一本。对此不甚了解。”

白璟点点头“那殿下这几日不如看看这些书，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宴文然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