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笑容不减，眼中却有深意。他道“殿下又是如何——住到赵家公子的私宅里来的？”

“……”宴文然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解释起。

索性不解释了，本来就是挺难为情的一件事。

可，白璟见她神情躲闪，略一挑眉，低声道“殿下不会……真的瞒我什么吧？”

停顿片刻，见宴文然未答，又酸溜溜道“那赵大公子，明明当初殿下同我在酒楼第一次见到他时，殿下还觉得他不靠谱来着……”说着，还垂下眸，做出副失落的样子来。

虽然明知道他这是装的。只是，宴文然偏偏最瞧不得他落寞吃醋这样子。寻思半晌，只好无奈叹了口气，略有些尴尬地把前些日子的事情简略提了下。

白璟在听到“醉音阁”时，原也是有些茫然的。不过听着听着，脸色便黑了下来。

他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微笑道“总之，没事就好。”

宴文然点了点头。

白璟垂眸片刻，忽然又笑道“说来臣与殿下倒是真有缘，说是命定良缘应该也不为过。相处这么久，我竟一次也没曾发现殿下是个姑娘。”

他凑近过来，低笑着，好整以暇道“殿下说……是不是？”

宴文然只觉得脸红的要发烫。眼神微闪，面对这调笑一般的话语，却不知该反驳哪句。

也许，哪句都没什么可辩驳的。

她是生来被隐瞒了性别，虽是女子却要假扮男装。本以为或许一生都会这样过去，又恰巧碰到了个男扮女装嫁进东宫里来的白璟。

或许……这也的确是当的上那一句命中注定。

只是，饶是如此，她心中虽然也认同这一点，却还是不甘示弱地想要说上两句。

大约算是性格使然吧。做了十八年的太子，她原本就是个习惯于把强势掩埋在温和表面下的性子。总不愿令自己落于下风去。结识白璟前原本这性子还不显，如今却一次次地被白璟把真实性情勾出来。

于是宴文然望进白璟的眼中，笑道“是。”

她凑的与白璟极近，呼吸间，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传过来，有意无意地生出些暧昧。

她道“你说的倒也对。”

白璟原本只是开个笑话，这会儿终于沉默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宴文然，眸色深了些许，忽然伸手一揽把宴文然整个揽入怀中，垂下头去，印上了她的唇。

……

良久，二人分开，皆是有些气喘。

白璟眼眸深邃，话语轻落于宴文然耳际“那时，我还曾想过。殿下既是男子，又身份高贵，一生少不得要娶几个年轻漂亮的妃嫔。”

宴文然诧异地看他。

白璟微眯了眼“那时候，臣还想着——即便殿下永远不会倾心于我，哪怕只得殿几句哄骗也罢了。”

宴文然勾起唇角“我若真正对一个人无意，即便是哄骗，也不会给的。”

白璟闻言顿了下，眸子忽然一亮。他轻声开口“所以，殿下这是承认了对我有意？”

既然挑开了说，宴文然也不顾脸上红的快要烧起来，直接道“是。不过我也是个麻烦的人。所以白璟，你若认定了我，往后休想再娶妻纳妾。”

白璟猛地攥紧宴文然的手，桃花眸中一瞬间像是盛满了星辰。几乎仅仅是听着声音，便能察觉到他的喜悦。

他道“麻烦什么呢？臣倒愿意与殿下一世一双人。”随后又迅速补充道“殿下之后便是想要反悔也不行了，我早已与殿下成了婚，天下人都见证着的。”

那的确是一场，风光盛大的婚礼。传言中上一代一向最喜好注重这些场面事的麟王，成婚时也没有他们那场大婚的声势浩大。

宴文然笑“算的倒精明。不过若按那场大婚来算，你便该是我的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