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做这件事前，顾忌许多总觉得很难。只是今日阴差阳错地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她这才发现，原来想要做这件事，其实竟然这么简单。

车到山前必有路，本也不需要顾虑太多的。之前那样反而束手束脚了。

白璟也看出宴文然的心情好，不由自己也染上些笑意。只是他还是不得不提示一句“殿下莫要掉以轻心。吟风其实始终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她只是被推到台前来吸引别人注意，好方便其余人暗中行动的挡箭牌而已。”

“嗯，我知道。”宴文然心情颇好地回答道。

“不过……”白璟微停顿了片刻，忽然又笑了“殿下想做什么便做就是，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能帮殿下担着。”

是，你厉害，你靠山大。宴文然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又不置可否道“你这可有些托大了。万一我哪天真做了什么极严重的事……”

白璟闻言又笑了，看向宴文然的眼神郑重又深邃。“我相信殿下。”

宴文然不是什么特别冲动的人，他极知分寸，又怎会真正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宴文然猜到了他话中之意，莞尔一笑。

“下盘棋吧？”沉吟片刻，白璟忽然提到这么一句。

“细想来，我还从未与殿下下过一盘棋。”他笑道。

“好。”被他一提，宴文然也忍不住来了兴致，去找了棋盘棋子过来置于桌上。

明明今夜整个皇宫都在轰动着“仄荒那个吟风公主傻了”一事，东宫的主殿却是格格不入。烛火安静而稳定地亮着，桌前二人把棋盘铺在桌上，各坐一边。

“我来白子吧。”白璟把棋笥端到自己身旁。随着宴文然黑子落下，这一盘博弈开始。

屋中温暖，也听不到外面的风雪声。二人相对坐在桌前，时而在棋盘上落子，发出一声轻响。乍看上去，倒是难得地岁月静好。

可惜白璟却是闲不下来，下了会儿棋又开始与宴文然聊起天来。

“吟风傻了，他们应该再没有理由留在晏清国了吧？”他问。

毕竟明面上，仄荒只来了吟风与月弧两个人。而月弧又是“婢女”，吟风算是主子。这么看来，的确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父皇可能会留下她们。”宴文然不置可否。

“皇上不一定会对一个痴儿再抱有什么心思。”白璟摇摇头。“况且，仄荒那边应该是瞒不住的。宫中既然有他们的眼线，想来，或许他们很快便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宴文然笑道“应该也不会很快——毕竟从宫中到仄荒，一个来回的路程可不短。就算他们的人都是个中好手，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半个月才是。”

白璟却反驳道“不会那么久。殿下忘了他们的蛊虫么？”

“怎么说？”宴文然看着棋盘，执起一子，纠结下一步该下在哪里。

“他们控制蛊虫的法门很多，其中有一种便是让蛊虫传递信息。”白璟本是无意地提起这一句，却发现宴文然久久不曾落子。他抬起头时，忽然对上了宴文然霎时苍白的脸色。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指尖都发白。半晌棋子跌落在棋盘上，生生毁了黑子的一片大好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