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璟抬眸，看到了宴文然的心绪不宁。

他见宴文然眼眸微颤了一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说出口。探手把那枚跌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拾起来，想要把被打乱的棋盘恢复正常，却奈何指尖还在轻颤，反倒把棋盘上的棋子拨的更乱了。

白璟顿了下，眼底的笑意收敛下去。他一把捉住了宴文然的手指，低声道“别管这个棋子了。”

她的神情和那时何其相似——一意孤行要杀死吟风那时。

联系刚才的话，他一下子明白了宴文然的顾虑。

白璟沉默片刻，声音带着安抚，说道“你是怕她控制蛊虫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嗯。”宴文然低低应了一声。她又急切地抬头，轻声问“会吗？”

白璟道“先不要慌，这样的事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毕竟，她始终没有机会做什么，对吗？”

“嗯……”宴文然低低回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不安。

白璟的语气严肃起来。“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殿下瞒了什么，方便……告诉臣吗？”

宴文然指尖一动，随即攥紧手指。

她自然知道，白璟说这话的意思，并没有探听她秘密的意思。他是要一起想办法想对策，以防突发情况。

只是……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说？

不能说，况且就算说了，也做不了什么的。

但凡有一丝可能被泄露出去，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那一瞬间，宴文然甚至产生了些逃避的想法不如干脆离开皇宫……

算了吧，太不靠谱了。

她摇摇头，沉默不语。

棋是没心情再下了。饶是宴文然总喜欢考虑诸多事情，此时也忍不住想把希望寄托在吟风没有把事情泄露出去。

真若是……败露了，那就无论想什么办法，留什么退路……怎样都没有用了。

白璟忽然轻笑了声。

“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殿下不必太担心。”他斟酌片刻，故意用上调侃的语气好让宴文然放松。“殿下也不必太担心。不管您是杀人放火，还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怕皇室护不住你，臣也会舍命护你周全。”

宴文然一顿。

惊天动地的大事是做了，可惜……事情败露，怕是谁也护不住她。

不过舍命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咳。

白璟见到宴文然脸色微微变红，也轻轻扬唇笑了下。

……

第二日，宫中比昨夜更加热闹，大家私下里，几乎都在聊这件事情。

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傻了，御医也查不出是什么情况，只能在最后含糊地猜测了句“或许真是滑倒在假山上摔坏了脑子吧。”

查不出原因，也想不出要怎么治。重要的是前段日子永安帝几乎把注意力整个全放在她身上，受宠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万一处理不好，难保永安帝大发雷霆。一群御医简直愁的挠头。

不过，永安帝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一来他最近生了病，还需要御医来医治；再者，有件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无疑，便是临近的论道大会了。

最近这段时日皇宫热闹，宫外都城也热闹非常。

全国四面八方来了许多道士。厉害的打算着如何能入帝王青眼；不厉害的单纯凑个热闹。毕竟这样全国性的大会，观看一场想必也有所收益。

还有些家族，臣子之类，蠢蠢欲动，准备着在这一场大会中做点手脚。

另外也有一些道士在打着歪心思，总是找机会凑到永安帝面前献这献那，虽说不知道那些东西具体用途有多大，反正是把永安帝哄得龙心大悦，仿佛连气色都好了许多。

有人开心，自然也有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