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胡梨就吩咐慢行,然在开始奋笔疾书起来,陈三娘在一旁帮着磨墨。
春枝被安静扭着坐在另一辆马车里,心里本来还有几分紧张的,可见马车速度这么慢,心就踏实下来,哼,那人定是心虚害怕了。
等马车停下来后,胡梨还没得动静,安生便在外头唤了一句,“小姐,顺天府到了。”
许久,胡梨才出声,“去敲鼓。”
春枝撇了撇嘴,越发认定胡梨这是虚张声势,进了大堂也不害怕。
谢学海看着堂下的女子,微微皱眉,女子上公堂这可是罕见的。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见过大人,小女子平西王府行八,这是状纸。”
一旁的衙役从蒙着面纱的胡梨身上扫过,接过状纸递给谢学海。
谢学海快速扫过状纸,字迹有些凌乱,像是匆促间写的,但事情经过却是极为简单明白。
看着署名,脑袋有些涨疼,平西王府,这,这状纸能不能不接呀?先皇都没拿定主意的事儿,群臣只能采取袖手旁观冷眼无视的态度,他能怎么办?
只是奇怪,以前平西王一直缩在西蜀,朝堂上从没见他们出过声,倒是这两年有了些许变化,今上对平西王府态度也似乎有些不大相同。
“春枝,八小姐告你大闹平西王府对平西王府行污蔑之事,可属实?”
春枝愣了愣,“没有,没有,婢子没有污蔑,平西王府本就是欺君之罪。”
谢学海一拍堂木,“大担,欺君之罪岂是你一介仆妇放在嘴边的?”
春枝吓得肩膀一缩,“奴婢……”
洪学海打断春枝的话,不管是平西王府还是袁大将军府,都是他这个小小的顺天府尹能吃罪得起的,特别牵扯到这样的事里头,只能小事化了。
“无知妇人口不则言,八小姐,这事闹到顺天府是不是过了?”
胡梨微微蹙眉,这位府尹似乎不想管呀,是不想得罪袁大将军吗?可是,她都做好准备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放过岂不是可惜了。
“这春枝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鬟,说话跟犬吠一般,本小姐大人大量自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只不过,这丫鬟身份低胆子却大,竟说自己是袁大将军府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春枝一听,气极败坏,她虽是丫鬟,可跟着小姐在外行走向来只被人高看的,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当面贬低过。“你好大的胆子,敢怀疑我的身份。有本事让我家小姐来对质,看她认不认你这个什么狗屁平西王府?”
“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派你来我府上闹的。”
春枝傲然点头,“那是自然,若不是你……”
胡梨打断春枝的话,回头对谢学海道:“大人,您也听到了,春枝背后还有主使之人,还请大人秉公执法还我平西王府公道。”
谢学海睨了胡梨一眼,春枝刚才明明有未尽之语,却被打断了。只是他刚做的事也不好拿来说胡梨。
“当真是你家小姐派你去平西王府闹事的?”
“奴婢没有闹事,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就算小姐来了也不会承认什么平西王府的。”
谢学海深深地看了一眼春枝,“你家小姐在何处?”
“我家小姐与韶华郡主在留春观赛马。”说着眼角睨了胡梨一眼,很是得意,这土包子估计连留春观都没听说过吧。
“去请袁小姐来。”
春枝背脊挺得更直了。
谢学海让人端了把椅子给胡梨,自己进后堂歇息。
师爷也跟着进去,苦着脸道:“这位八小姐所图不小呀。”
谢学海看了师爷一眼,“你也看出来了?”
“大人可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