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用符纸作画着实败家了些,但因为事先预料不足,并未准备足够大的宣纸。倘若当真事涉重生者,些许金钱材料也就顾不上了。
沈从容手持一杆狼毫,回头看着杨夕“准备好了,来吧。”
幻丝决施展,卷上沈天算手腕。
人偶术起……
一片漆黑的空间中,面貌更加年轻风流的沈从容端坐金台,缓缓睁开了眼。
抬目四望,阖眸又张开“原来这就是识海……”
若无人偶术,这是终生不得筑基的算师门主,此生难见的情景。
并无太多的感叹,沈从容干脆利落地开口唤道“杨夕?你在哪儿?”
杨夕的声音有些尴尬“沈,沈先生……我在你头上……”
沈从容抬头,震惊。
他刚才看得不够仔细,此时仔细分辨,才发现眼前站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应该是杨夕。之所以应该,是因为看不见脸。
而眼前那一片漆黑,竟然有一半是杨夕的裙子?
杨夕蹲在地上,特别不好意思地按着裙子,不够长,怕走光。
“沈先生刚才说有些想法……”
沈天算果断道“是我想多了!”
杨夕想了想“先生不妨说说看。”
沈从容深吸一口气道“我原不太知道人偶术的具体操作,只粗粗看过几本书,和前人的笔记。当时就想,如果被人偶的人乃是自愿,两个神识同占一个灵台,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变化……”
杨夕眨了眨眼睛。
沈从容继续道“我知人的神识有差异,也知你离火眸天赋神通,神识应当比常人没修炼过得强。但你毕竟是没有筑基……怎么就?”
杨夕“不止离火眸,还有些……旁的关系。”
沈从容道“你这么硕大无朋的,我怎么跟你占一个灵台?”
杨夕想了一想,把手掌伸出来,递到了沈从容面前。
沈从容“……”我怎么觉得,这是让我站上去的意思。
试探着,还是站上去了。颇为新奇的体验,然后就被杨夕用手托着,一路升高。
沈从容趴在杨夕的手掌上往下看,发现是原本蹲着的杨夕站起来了。
我去她刚才居然还是蹲着的?
杨夕一手托着沈天算,向前迈了一步。
只见刚刚在沈天算足下,小小一朵的灵台随着杨夕这一步,疏忽间似缓实急地盛开,一层层变大。
待杨夕落足之时,金色灵台已然是与杨夕盘坐时的大小相当。
这一回,倒显得是杨夕手掌心里的沈从容尺寸不大正常。
杨夕挺恭敬地问手掌心——她实在看不太清沈从容站在掌纹哪根儿缝里了。
“先生,这样算同占一个灵台吗?”
沈·几乎看不见的·天算也有点懵逼“算……吧?”
识海之外,芥子石改造的临时地宫中。
昆仑邢首座和经世门骆星君眼看着,施展人偶术的杨夕盘坐于地,忽然一低头失了反应。而被人偶的沈从容却趴在符纸前面发呆,呆了很久之后,才颤颤巍巍地拿起笔来,开始在符纸上作画。
先是画了一尾鱼鳍样的东西,笔锋粗糙毛躁,稚拙如小童。
接着手腕一顿,在那线条上微微勾抹,便把那鱼鳍修成了近似于鳞片纹样的裙子。
骆斯文眸光一凝“这是……”
“两个人的笔触。”邢铭肯定地道。
被人偶的沈从容三根手指捏着狼毫,时而粗糙勾勒一下形状,时而根据形状稍作精修。越画越熟练,慢慢发展到一笔之中起手还比较生涩,收尾的时候便流畅起来。渐渐地符纸上便显出一个曲线圆润的人形轮廓。
骆斯文定了定神,道“鬼斧神工。”
然而话音方落,忽有烈火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