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铭好像有点欲言又止,在门口又盘桓了一会儿。这对自己这个稳重精明的徒弟来说,并不常见,他一般是不迟疑的。
花绍棠光着屁股坐在假山石头上,茫然地望了望窗外仍然高照的艳阳。
他知道,秋若善经常来昆仑,对邢铭他们这一辈儿徒弟也是多有照顾的,这位女修士人实在好极了。
“霓霞派的安抚要做好,秋掌门生前靠向昆仑,早被当成了昆仑系,可她那些女弟子,根本没有承受大风大浪的能力。
“生死有命,道法无常。活着的人,都应当节哀。”
邢铭沉默了很久,才在门外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而后脚步声缓慢地,一步步走远了。
掉在地上的衣服已经脏了。花绍棠从芥子石中又取出一套雪白法袍,按部就班地穿上,仍然望着窗外的太阳。
阳光明明看起来那么亮,却为什么总是不能让人暖起来呢?
花绍棠决定去足下谷看看,他又有点想给那帮兔子念道经了……
先遣队六人灭了五个,修真界但凡知道这次探索存在的各派全都心情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经世门天玑星君骆斯文的魂灯中,那一缕飘摇不定的火焰上。
有的门派甚至干脆派了弟子驻过去,一天一次的往回传消息。
却仍然不能使人安心。
整个修真界就这样一直煎熬了三个月有余,经世门天玑星君骆斯文,从无妄海下的黄泉出来了。
却没有带着鬼神格……
他变成了一个鬼修,并且,什么都不记得……
第二次“窃天论道”的召开,显得势在必行,又迫在眉睫起来。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夕正在南海岸的南疆十六州土地上。
在那里,她见到了即使以她那样卑微又苍白的生命,也想象不出来的原始野蛮和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