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愁眉苦脸,说道:“咱们忽略了一件事,这儿的草木青翠茂盛,片叶不衰,寸枝不枯,我到处没能捡到木柴,无法生火烤肉,这便如何是好?”
王春辉一怔,骋目四下环顾,果然松树郁郁,柳树青青,杂草葳蕤繁盛,眼下秋令渐深,这儿的花草树木却一丝枯黄的迹象也无,他二人来时便发现了古怪,但未料一枝半叶的枯败也没有,先前全心警戒危险,没有过多留意细节,这时生火造饭才发现问题。
王春辉沉吟片刻,目光无意间在稻草人身上一掠,忽然有了主意,笑道:“有了,事在人为,这些树自己不死不枯,咱们帮它一把就是。”说着,走向一株碗口粗的香樟小树,扭头笑道:“小兰,把稻草人抱来。”
张兰一怔,立时明白,莞尔道:“师父好主意,弟子迟钝,偏偏就没有想到潇潇神功的用处,咯咯。”
稻草人伤势稍有恢复后,王春辉便不再为其疗伤,难怪张兰一时想不起,王春辉担心稻草人乱动,便点了他穴道,然而一掌贴其后心,另一掌抵在树上,运功催动潇潇真气,灌入稻草人体内。
稻草人无法动弹,精神却为之大振,一股舒泰爽朗的感觉传遍全身,忽然脑海嗡的一颤,灵识幻做一只眼睛,在那片神秘的蓝色迷雾外张望,隐隐见到一只灰色泥丸闪着微弱的毫光,将真气吸收过去,略一缠绕,噗得一声轻响,分做两股气流,一为淡青色,一为灰黑色,淡青色气流融入泥丸,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灰黑色气流寻隙自背后的手掌反逼出去,他静静的旁观着,灵识空有意志,却无法主动操控泥丸。
王春辉运功不息,转眼过了半盏茶时分,神色渐渐诧异起来,若在从前,在他潇潇死气侵蚀之下,腰身粗的树也该枯萎了,但面前这株碗口小树却只落了一地树叶,稍显枯败迹象。
王春辉额上出汗,惊疑寻思:“数十年没有故地重游,未料这里的变化如此之诡异,泥土中似乎充满了源源不断的生气,是以草木不死不衰。”
张兰候在一旁,也看出异样,却不敢插嘴多舌,忽见王春辉撤掌收功,还未询问,便听王春辉抢先将心里的猜疑说了。
张兰暗忖:“果然不是师父的功力退步,而是树有古怪。”说道:“生一堆火用不到几根柴,师父不必多耗功力。”说着,提来斧头,手腕向上一扬,一只绳索系在枝头,张兰拉住绳索,纵身攀上一株松树,大斧连挥,砍下一堆手腕粗的松枝。
王春辉施展潇潇死气,将松木枝一一催干水分,张兰取出火刀火石,终于点了一堆旺火出来。
松木枝哔剥作响,火舌吞吐中,马肉和野兔渐渐收紧,暗色的肉里滋滋冒出油汁,滴在炭上嗤嗤发声,稻草人围在火前,闻着松香和肉香直咽口水,肚里擂鼓价响,恨不得亲自火中取栗,张兰见他猴急模样,真有些担心呢。
不多时,肉已烤熟,三人胃口极佳,这一顿吃得十分快意,张兰念念不忘恢复自己韶华时的样子,取出雪参,吊起瓦罐,洗剥一只途中打下的雉鸡,配上小镇买来的佐料,煮了一大罐雪参雉鸡汤,鲜味氤氲不散,三人食指又是一阵大动。
午饭过后,王春辉略微休息,然后运功挥刀,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斫成两张大石床,一张小床,并拖进洞府,张兰用绣花绸布将洞穴隔出一大一小两间房,自己和稻草人住在略微偏小的一间,待衾被等小镇买来的事物一一布置完毕,太阳也将落山了。
夕色满山,三人在道场倚石休憩和闲谈,张兰道:“师父,咱们这间洞府叫什么名目?”
王春辉一愣,面有尴尬之色,沉默片刻,笑道:“说来惭愧得紧,当年我在此处闭关修炼,誓要竟成神功第九层,否则绝不下山,整日勤勤恳恳,膏油继晷,兀兀穷年,幻想着一朝出山,从此名动四方,天下无敌,是以厚颜无耻的在洞岩上刻下‘无底洞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