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规矩整齐,却因人数不多,排面上比剑派寒碜多了,不少人暗暗偷笑,想起武馆连败三年的事,更是满脸鄙夷,替他们害臊脸红。
年二丫贪玩好动,很快就脱离队伍,拉着稻草人跑在前面,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遇着卖糖葫芦的要吃一串,遇着卖铁蚕豆的要吃几颗,遇着卖花脸面具的要戴一个,两人没有消停的时候。
外地来看比武的闲人不知稻草人的厉害,见到这情景,不免暗暗叹息,连连摇头, 心想武馆果然式微了,人才凋敝,竟让两个没心没肺的小鬼上台挨打。
铁血校场人头攒动,数千人或坐或立,有的啃着甜瓜,有的吃着熟牛肉,有的拿着木偶逗孩子,有的为了一只漂亮的茱萸香囊讨价还价,更有人围在一起喝酒喧闹,那害羞的年轻恋人紧紧拉着手,那浮滑浪子趁拥挤的时候动手动脚,生意人见顾客络绎不绝,无不眉花眼笑,偶尔吆喝两声,动听极了。
年二丫和稻草人当先冲进校场,在厚厚的鲜花大道上打滚嬉闹,剑派诸人面露哂笑,都安坐不动,镇衙大人率众迎去,将武馆一众请上擂台后,余百谷和崔征鹄才起身,领剑派弟子抱拳为礼,口中恭维两句,肚俯皮里阳秋。
年恨天拱手笑道:“让各位久等了,咱们力拔山一介武夫粗人,这次又是两只脚走路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十几顶花轿的风光,嘿嘿,还以为哪个老不死的又要纳妾呐,哈哈哈。”
余百谷一吹胡子,笑骂道:“恨天兄,力拔山好大的面子,要数千人众眼巴巴的等你们,既然来晚了,罚酒三杯也是该的。”大袖一挥,三杯酒分三路,同时飞去,虽然去势甚疾,却一滴不洒。
三杯酒好比三件暗器,接住不难,滴水不漏却不容易,年恨天笑道:“罚酒是假,考较老兄的功夫倒是真的。”不待酒杯飞到,突然身影一晃,抢步迎了上去,两只手同时递出,千钧之力竟然瞬间化为绕指柔,轻易接住中下两路的酒杯,稳稳当当的喝了。
“好功夫。”有人大声喝彩。
“好什么,还有一杯……”他话没说完,年恨天身影又是一晃,瞬间追上飞过去的那杯酒,伸一根手指托在杯底,那酒杯好似沾了胶水,登时定住,年恨天哈哈一笑,仰头干了。
余百谷拊掌笑道:“恨天兄,真有你的,好手段。”台上台下彩声一片。
年恨天道:“少怕马屁,这点三脚猫在你余掌门面前,徒有献丑的份。”
众人坐定,一个花白胡子的儒冠老者走到台前,拱手向诸人团团一揖,文绉绉讲了一大段颂词,台下多是不通文墨之辈,来此只因血性好武,这么一段听下来,只觉云里雾里,梦里空里,摇摇欲坠,昏昏欲睡。
老者本来还要说下去,见诸人心不在焉,也就收住,他微微摇头,当即宣布开演助兴节目,诸人尚未回过神来,忽听“当啷”一响,一声琵琶先声夺人,接着从侧台走出一位半老徐娘,风韵流转,手抱钢丝琵琶,后面跟着五位劲装短打的姑娘,英姿飒爽。同时另一边走上一位清婉少女,拿来一架瑶琴,后面也有五位姑娘,长裙曳地。
半老徐娘和清婉少女款款向众人行礼,然后相对而坐,素手挥处,两股截然不同的音乐拔地而起,十位姑娘各占擂台一隅,腾身跳起两支泾渭分明的舞。
琵琶声若裂帛,听在耳里仿若置身于两军阵前,金戈铁马,令人血气勃发,忍不住酒到杯干,恨不能醉卧沙场,五名劲装姑娘舞中蕴武,好似女将军不让须眉。
瑶琴则音调清逸,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令人化身一翎,时而鸿冲霄汉,时而如蝶翩跹,五名女郎身姿轻灵,长裙飞动,好似林下谪仙。
琵琶好比铁拳,瑶琴宛若轻剑,一曲终了,所得几何,各人问心都有了答案,那青睐拳的多喝酒,钟意剑的勤摇扇。
两人引商刻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