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善,关于“师叔”一事,不少人早想到了,然而都不愿自低身份,喊一个小家伙为“师叔”,何况即便喊得恭敬,他也听不到,是以大家心照不宣,始终不提这档子事,未料狗头后知后觉,今儿突然提了出来。
年二丫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弟弟忽然变师叔,猝然之间,不大容易接受,眼珠一转,当即耍赖道:“你们依照规矩,喊他做师叔,至于我嘛,我求爷爷也收我做关门弟子,这样稻草人还是我弟弟,咯咯,你们也要叫我师叔的了,嘿嘿……啊哟,我岂不是成了爹爹叔伯的师妹,额,师妹就师妹,没什么大不了,嘿嘿。”
年启盛三位师父吹胡子瞪眼,拿她没办法。年恨天笑道:“咱们力拔山不拘小节,这些辈分称谓心里尊敬就好,照常喊他稻草人是了。”
晚饭过后,老馆长会齐三位师父和两班四杰,对明日擂台赛集议部署,大家都觉得拳剑两派已经剑拔弩张,矛盾一触即发,说不定对方要在擂台赛上突然发难,不顾“点到为止,重在切磋”的赛规,趁机伤人杀人,然后借故失手来逃避责任,为此老馆长特别嘱咐“输赢事小,性命为大,既要全力争荣誉,又要全神保身家。”
重阳前夕,异常宁静,年山蜿蜒迤逦,仿佛定格的照片,烟水河敛声屏息,依山而眠,一丝不安的波纹也无。
比武的擂台设置在镇南二里处,铁血大校场,是固定的场地,深夜,万籁俱寂,一轮明月升至中天,偶尔为流云所遮,在偌大的校场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翌日,寅时过后,雄鸡飞上土岗,一唱天下白,年山有余镇平静多时,今晨再次迎来全民欢腾的好日子。
日出东海,金光万丈,十里八村早早的从睡梦中醒来,成群,牛车辚辚,结伴往镇南二里处的铁血大校场赶去,最早一批赶去的是引车卖浆者流,还有各种凑趣的生意人,好似一场盛大的庙会,为擂台赛增添烟火气息,各种小吃熟食,鲜果佳酿,花篮农具,刀枪棍棒,应有尽有。
拳剑两派各自会齐,用过精细的早膳后,按照时辰分头出发,气如虹剑派当先亮相,队伍整饬有序,浩浩荡荡的开出余塘,只见十几台大轿光彩夺目,轿夫服饰华丽,轿杠红漆描金,轿帘锦缎繁花,轿顶流苏飘扬,轿中坐着掌门贵宾以及参赛弟子,轿前有人震抜开道,铜拔上系着长长的红飘带,轿侧两排弟子组成人墙护卫,轿后也有弟子跟从。
剑派队伍大事张扬,一路风光无限,沿途观者如潮,喧闹声沸反盈天,不知情者,还道谁家嫁女呢。余恋荷安坐轿中,对此熟视无睹,圆脸和厚唇等弟子却心潮澎湃,不时揭开车帷,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
铁血大校场上,已有不少人在此布置恭候,他们是小镇的名宿大户,负责主持赛会,公证评判等事务,镇衙里的大人师爷受到邀请,也早早过来,他们在小镇为官,为保太平安稳,只得仰人鼻息,不敢和拳剑两派摆谱。
铜拔响处,铁血校场让出一条大道,满地铺洒鲜花,一程菊一程荷,两花品类繁多,颜色不一,阳光下,照烂生辉,馨香扑鼻。
大轿尚未落地,镇衙大人便带着小镇名辈迎了上来,余掌门和崔征鹄并肩在前,也带着众弟子迎上去,各人拱手为礼,互道康健,略作寒暄后,登上擂台。
擂台坐北朝南,四面宽敞,离地五尺有余,东西和北面都设有雅座,酸木桌上摆满水果、糕点、美酒和花茶等物事,余百谷和崔征鹄带剑派诸人在东边落座。
力拔山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没有车轿,徒步而行,武馆诸人都换上了统一服饰,劲装结束,胸前和背后都用青线绣着一只充满力量的拳头,年二丫和大师哥等八人例外,他们穿着特制的衣衫,上衣有的绣青龙,有的刺白虎,或者玄武和朱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将要比武的弟子。
年恨天和三位师父走在最前,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