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阻拦,谁也拦不住。众人皆言,惠王是在作气。闻言,南帝又是大怒,怒过之后亦是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让他滚吧,眼不见为净,戳瞎朕的双眼什么时候也就干净了。”
按理惠王爷收复兖关失地该是举杯庆功的大喜事,圣上近日火气大的厉害。弟兄二人从来没有闹的动静这般大过。圣上颇宠惠王,惠王殿下亦本分恪礼,兄友弟恭又有情,这在帝王之家绝对是难得的。只是惠王凯旋返都那日当庭提出王昭云有冤并请旨圣上平案昭雪触怒了圣颜。
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死人。他不厌其烦,颇固执,豁出了命去。
“王家出了这样一个通敌卖国的罪臣,此案业已定谳,铁证如山,朕未连坐王家三九族已是天恩,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就是不放过这件事情,王昭云都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他到底要求个什么!
陈继伏在丹墀下面,抬头定定望着上首的人,只问了一句话便又让南帝大为光火。
“圣上真的觉得铁证如山吗?”
那被株连抄家的左家和曾家又要如何说?京畿御城司左京公报私仇扣押了王昭云请援的紧急奏疏,致使延误战机兖关要塞失守。后又勾连羌域细作嫁祸王昭云,指其通敌卖国,至死都是背负叛贼的骂名。王昭云一生戍边守国功高劳苦,落得那样一个结局,死都是不得好死。陈继将他的尸身运回来时,不忍王家人视,便在南国和羌域交界的地方一把火将人烧了,只带回来骨灰。
他生的那样好看的一个人,死时没有得体的仪容,一把火烧烬,只装得下一方小小的青花瓷瓶,除了一把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那是王家的嫡长孙!8
他只是想给他讨回一个公道。
圣上指着陈继爆粗口“滚!你给朕死远点,你就是笃定朕不会拿你如何是不是?简直岂有此理!给朕滚!来人,把他叉出去!”
殿外伏耳窃听的宦关擦着汗推门而入,为难了一下苦着脸对陈继劝解道“惠王殿下,圣上火气正大着呢,您先回去,等过几日您再进宫来,别恼了圣上,您也不忍心呀是不?”
“你也不用进来了,”那方南帝连迂回的机会都不给,“传朕的口令,惠王这些时日暂留在自个府邸,没有朕召见,不得擅自入宫。差人到防城司调两百守卫驻在府外保护惠王安虞,若有半点差池,都别来见朕。”算是直接软禁了人。
陈继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拖着虚弱的身子出了殿门,哪里还是从前那个青山云遥的皇家逍遥王爷。
南帝看的心头颇不是滋味。
陈继回府卧床将养了一个月有余,保住了腿,也勉强恢复人人样,却从此落下了天阴天湿便疼的腿疾。太医说是月前那一跪伤了根本,这一生都好不了了。夜里又是咳嗽,哪里都没有一处完整。年纪轻轻,已是一身的病。
南帝听的心酸。
这日南帝来看惠王,屏退左右,连贴身侍奉的宦人退了出去,只有他兄弟二人在屋子里头。
南帝开门见山“你就这样见不得朕高枕无忧,非要逼朕是不是,是不是朕死了你就好过了?”
陈继咳嗽两声,一副春秋不多的样子,面色极是惨白,雪夜伤了根本,很多固本培元的方子补药吃了再多都无作用。看到此,南帝心头又是一阵窝火。陈继却不以为然,为王昭云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南帝叹息“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真的要朕死!朕在你心中,难道还不抵他一个王姓的外人?!”
“皇兄觉得自己是外人还是王顾之是外人?”陈继笑着问。“那臣弟呢?魏昙又是臣弟什么人?”那眼神太过犀利讽刺,南皇被蜇了一下,亦瞬息明白,自己这个弟弟早已经长大了,对那件事情亦一直耿耿于怀,不曾释怀过。
“娶魏昙不过权宜之计,她是你心爱的女子,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