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投掷的手雷再扔回去。
轰……
隐藏在凸角堡掩体下的一门三磅炮,装满了霰弹,朝着斜坡上的大顺军轰了一炮。
赵立生满脸是血,他感觉自己的大腿好像是被那些可恶的霰弹喷了一下,应该是流血了,但这时候顾不上查看,感觉伤的不重。
旁边四五个人发出了惨叫,这么近的距离,被三磅炮的霰弹击中,到处都是鲜血。
嗖嗖的铅弹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赵立生跑到了斜坡的上面,看到了那门三磅炮的炮位,但是看不到藏在炮位后面的英军。
不过,已经离得足够近,他甚至可以听到炮位后面叽里呱啦的声音。他的老婆是布尔乔人,也就是欧洲人和僧伽罗人的混血,对这种叽里呱啦的外语,他未必听得懂,因为他老丈人的爹是德国那边的木匠,并不说英语,却不妨碍他知道这大约是在催促快速装填的意思。
于是他从背后取出来手雷,在身上携带的摩擦皮上擦燃,手雷的引线燃火头不是白磷的,而是硫化磷的,虽然也不怎么安全,但比白磷还是要安全一些。
擦燃之后,呲呲的白烟开始燃烧,操典说如果距离够近,要在心里默数两下再投掷出去。
但这种情况下,赵立生显然数的有些过快,然后朝着炮位的地方投掷了出去。
投掷完后,他侧着身子、缩着脑袋,耸着后背,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看了看斜坡上的战友,那一瞬间,就像是一副顶格的画面。
有人蹲在地上在抓一个被英军投掷出来却还未爆炸的手雷,显然想要扔回去。
有人在举着火枪,不知道在射什么地方。
有人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惨叫。
有人昏了头,可能是为了躲避滚下来的手雷,下意识地跳进了壕沟了,但他的脚边却还有四五枚被踢进去或者被扔过去的手雷,绝望地想要跳上去。
也有人在那里装填火枪,旁边躺着一个脑袋被铅弹击中的战友。
后面抬着竹梯的连队,正在往这边赶。
这一瞬间顶格的画面,很快散开,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凸角堡那传出,火药爆炸的巨大气浪,震得赵立生而耳朵,像是被人塞进去了一团棉花,嗡嗡作响,却又仿佛有人用通条不断地把空气往他的耳朵里塞。
直到塞的他想要拍拍耳朵,把憋在耳朵里面仿佛凝固成铅块的空气倒出来。
“别傻站着!帮着把梯子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