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山脊轮廓更加突出了一些,满山的植被唯独松柏还在不断的吐露着自己的清新与气息,其它的都已进入了休眠状态。植物是如此,动物亦是如此。一年三季的鸟儿们也是一起商量好的,集体沉睡过去,使得这一大片山林静如死灰。现在每天可以听到的声音只有那从万松书院中传出来的醒钟之音。
靶场上,那只靶正立在不远处,英台则在拉弓上箭,瞄准了远处的靶心,‘嗖’地一声,箭靶旁统计分数的学长大声喊道“八环。”这边的山伯嘉暮几人拍手叫好,而英台则是一脸不满,拉了拉手中的弓弦,叹气着摇了摇头。山伯朝她这边喊道“还有一次机会,英台加把劲。”
只要再来个九环,自己这一关就过了!英台望着前面的箭靶,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站姿,抬起弓将箭上弦瞄向前方。竟管严寒逼人,她额前还会渗出点点汗珠。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撒了不远处的马文才身上,他正在冷眼旁观着她。刚才他射出了三个满环的成绩,现在也许还在暗自得意着吧。她收回了余光,定睛瞄准前方的靶心,拉满弓弦将箭送了出去,这一射竟然正中靶心。她又一次战胜了自己,不过当时的她被自己的这一射给吓懵了,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山伯他们为她喝彩才惊着了她。
“十环!十环呀,英台你是怎么做到的?应该脱靶才是正常啊,昨天还在脱靶呢呀!”蒋嘉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去验证了好几遍。
尔岚一旁道“是不是你一时求胜心切,在箭上做了什么手脚,让我们大家都看不出来!”说着就从嘉暮手中夺过箭矢看了又看。
英台觉得这也太过荒唐了,推了尔岚一把,道“唉,你们怎么变成一群损友了啊!亏得我还把你们当知己,拿来。”伸手要抢对方手中的箭矢。
“就是,你们这两个家伙,到这时还有心打趣,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山伯笑道,回头又向英台说“干得好,下次一定会射出三个满环的,继续努力,你行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英台高兴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便四处寻视着他的身影,马文才还站在原地,他似乎也看到了她正在望向他,他一脸诡异的微笑着,她向他点头表示感谢,他却转身离去。
冬季夜晚的山间寒风私掠,北风呼啸,吹得书院的那口醒钟摇摇晃晃,叮叮当当。就算是天上挂着弯月,也被一朵朵寒云陆续遮盖。书院后的那片竹林也在暗暗骚动起来,沙沙作响。夜已深沉,人们都已早早回屋歇息,院中大多数书生还在秉烛夜读,微弱昏暗的灯光透过轩窗白纱散出屋外,和月光汇集在一起。
英台与山伯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那盏清油灯依然被放置在二人中间,屋外北风呼呼,窗内朗读切切。英台放下书卷,对着灯光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只见那双手竟新出了好几处茧子,有的已经起了水泡。这些天她练箭练得太拼命,这双平时娇娇嫩嫩的纤纤十指倒是遭了殃。她这时才隐约感到疼痛,蹙眉咬唇,极力忍耐。
一旁的山伯这里伸过头去看向灯下的那双小巧得惊人的玉手,这才发现那上面已是伤痕累累,不禁惊骇起来。他慌忙放下书,凑近对方望着她的手,问“怎么弄成这样?”英台却一脸轻松的笑了一笑,缩回了双手。
山伯倒是手快一把将她的手拉住,再往灯旁靠近些,一边观察一边道“都起泡了,定是近日练箭太勤,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慢慢来,你就是不听,你看看这,明儿怎么拿笔写字!”他说着便起身满屋子打转,转了一会儿又回到座位,拿来一小瓶子。“还好,上次我受伤时乌大夫给的金创药,还有一些。”他拉过她的手在灯光下轻轻的替她上药。
她此时就像是一只小猫似的在他面前乖乖的凝视着他,他却很认真很小心的为她上药,丝毫没有察觉她正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一声也不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