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敬爱的长兄这番模样,被吓得面色发白,杵在门口不能动弹。她的二哥也是一脸惊惧的看向父亲,他不敢相信大哥对父亲的控诉,他难以相信父亲会为一桩无法认可的婚事去谋害手无寸铁的百姓。
门外一个轰天炸雷惊得地面微感一动,顿时大雨倾盆。山间飞鸟惊起,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出声,只清楚的听见文瑭那急促而又粗暴的气喘节奏。
“有些事你不知道,也不明白……我……”父亲显然觉得理亏,语调软化下来,正要解释,一声低沉得可怕的声音打断了他。
“她在哪里?”文瑭平静下来后问道,父亲不语,他又放大嗓音问“她在哪?告诉我你把她弄到哪去了?告诉我你把罗丹青怎么样了?她现在到底在哪?”他的音调一句比一句高昂。
父亲脸色慢慢失去了颜色,恢复了以往那样的威严仪态。看着昔日自己引以为傲的爱子那愤怒的眼神,他的心在滴血,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早已失去了他。他眼眶里闪烁着晶莹,他怕将眼里的一滴泪珠溢出来,只能强迫胸膛硬起来。他慢慢挪动自己的步子来到儿子面前,同那如猛兽一般的眼神交聚在一起,从嘴中吐出让他自己心碎而又能解恨的话“她还活着,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她,我不会让你找到她,绝不会。”
这是一句怎样残忍的话啊!文瑭脑袋如受雷劈两眼发黑,他定定的瞪着眼前曾经是他父亲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是个十足的刽子手,是个双手沾满那粘稠鲜红的人血,浑身散发出血腥味的屠夫。他恨这个屠夫,他曾无数次在梦中听见那些男女老少在大火中的哀嚎,每一声都让他更恨一点自己的父亲。他的恶梦、他的失意和悲剧性的爱情都是这个屠夫带给他的。
“你恨我?看你这眼神好像恨不得马上一刀把我宰掉!我又何尝不恨你呢?”父亲死死的盯着他,道“你怪我毁了你美好的憧憬,摧残了你那昙花一现的儿女情长。可是,你又夺走了我的什么?你无情的践踏着我那份饱含深情的父爱,你还夺去了那个二十一年与我朝夕为伴的妻……”他朝长子大声喊着。
“爹……不要再说了……”马文才立即打断他的话语。
马文瑭惊愕的看了看二弟,又回望父亲,问“娘?娘怎么了?文才娘怎么了?”他上前问二弟。马文才闭口不言,只是低头不敢看他。
“当你为了你那自以为是崇高至上的情爱不顾一切离家而去,躲在角落自怜自艾,对我恨之入骨的时候,你那个爱你爱到极致的母亲却饱受失子煎熬,还要一封一封的家书寄予你,为你唤醒求生的本能。而她却在某一天终于倒下,最后在失望之中在无边的思念之中抱憾而终,为你的任性为你的过失为你的情感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马华池悲愤填膺,面带热泪的说。
“爹,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马文才跪在父亲面前,哀求着。
娘?不会,他一定是在骗我,他要彻底打垮我,好让我乖乖的跟他回家!“娘她怎么了?她前几天才给我来的信,你骗我,你又骗我!”文瑭冷笑着。
“那些信是谁写的你不曾怀疑吗?是呀,你怎能看出来呢?那是你母亲生前逼着你弟弟模仿她的字迹写给你的!”他的父亲像是很解气似的嘲笑般的望着他,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上露出来的却是一道道泪痕。
“爹,难道你真的要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才甘心吗?”马文才大声呵道。
天空又一道闪电劈下,文瑭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机械般的脖颈缓缓扭向一侧,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摞一摞的书信,那里是这些年来与母亲来往的一封封书信。这些都……不是娘的亲笔?他心里反复问着。一个惊天炸雷‘轰’的炸开来,他一惊,呕吐了出来。三妹铃儿忙上前搀扶着他,他却死了一般瘫坐在地,猛得扯住妹妹的衣袖,问“我娘呢……我娘还活着对吧……她还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