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冬日一样的阴寒。
但那一日,他心头很热。
踩着尚未擦拭干净血渍的台阶,在一众持刀待见的侍卫的拱卫下,在阿德扬眉吐气的喊声中,自己带着满身血腥味,坐在龙椅上。
那一日,朝中重臣没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人,面对自己的随口训诫,只能点头应答。
那一日,凡是仗着高兴之势,欺辱过姐姐和自己的老宫人,不用自己吩咐,只用一个眼色过去,待自己回宫时,三十七名恶奴,便被悄无声息的杖毙。
耶律洁男并不喜欢通过杀戮,来展示自己的“威仪”。
但这个少年人也不得不承认,在高兴死后,自己这个傀儡国主,亲掌大权的感觉,当真让人有些飘飘然。
就如踏足云端,俯瞰众生。
当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龙椅坐稳,便要开始理事,行使大权,繁重的政务压在小国主肩头,同盟的小贵族们,又整日前来索要权力。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麻烦,但耶律洁男并不以为意。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而理想抱负,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实现,现在天赐良机,就像是老天欲借这个机会,考验一下他的器量。
他便筹措满志,正欲放开手来,把这被高兴霍乱不浅的北朝,恢复到国泰民安的境地。
他也并不幼稚,没有贸然接受南国使者的和平提议,在任何谈判之前,被困在中原之地的士兵要先撤回来。
为此,他还分了齐鲁之地的驻军,前去增援。
结果这一分兵,就分出事来。
但说实话,燕京此时的危急,也不能全怪到耶律洁男身上,谁也想不到,南国人的军队,竟霸烈到这个程度,短短十日不到,就横穿齐鲁幽燕。
北国花费十多年,布下的数座军事重镇,竟连拖到辽东援军来援,都做不到。
“唉,往昔高谈阔论天下事,今日方知世事难为。”
小国主无奈忧虑的叹了口气。
在他身后,最当红,最得信任的御前大太监阿德,正捧着拂尘,安安静静的待在国主身后,不对国主的忧愁发表任何意见。
说是“大”太监。
其实年纪就和耶律洁男也差不多。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耶律婉还在时,也把这个深得信任,办事妥帖的小太监,视为弟弟一般照料。
不过阿德很讲本分,出格逾越的事,一样不沾。
在国主最落魄的时候,他和国主相依为命都熬过来了,如今好日子刚开始,可万万不能倒在这些君臣主仆之别的小事上面。
“阿德,城墙上情况如何?辽东援军现在何处?蒙古金帐,可有答复传来?”
耶律洁男摸了摸自己刚蓄上的胡须,问了句。
阿德俯身,以公鸭嗓,轻声说:
“陛下勿忧,关外军马在两日前,就已抵达山海关处,那是我国朝精锐之师,以其战力强横,不日就能解燕京之围。
继续阅读
至于蒙古金帐,至今仍未有消息传来。
蒙古使节,也已于昨日夜晚,逃出城去,长公主的事,已让两国生了裂隙,此番燕京之事,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城墙之上...”
阿德偷偷看了一眼小国主面无表情的脸,他说:
“城墙之上,将士用命,统帅坚定,今日打退南国疯魔般的攻伐一十七次,未让南国贼子登我城墙一寸一毫。
军心可用。”
“阿德,我从丐帮眼线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耶律洁男撇了撇嘴,这个生动的表情,让他似有了一丝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跳脱,但也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