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面若死灰,颤抖着交了符节,走出营帐之外。
待他离开之后,威侯捻着胡须,又说到:
“本候此来,带百战军三万,就是看中他们所修秘法,这燕京城是块难啃的骨头,就要有副好牙口。
这攻城之事,就交由百战军来做。
本候对他们很有信心,至于损耗,亦不必担心。”
赵廉拍了拍膝盖,说:
“此战若成,则我国朝统一天下,就在眼前,若不成,之后十年,就再无如此好的机会。要毕其功于一役,没有伤亡怎么可能?
本候在出兵前,就已得龙武卫四万百战军的指挥权,他们此时正以海路,往齐鲁前来,最多十日行军,便可到达燕京城下。”
威侯停了停,他扫了一眼身前众人,加重语气说:
“就算此战,将我国朝悉心积累的百战军尽数打光,纵使老夫我也马革裹尸,葬身于此,你们也要接过老夫手中虎符,把燕京打下来!
这便是老夫为尔等立下的军令状!
尔等可知晓了?”
众人心下肃然。
威侯这人,不会说大话,他今日既已说了此言,那便是当真下了决心。
几个心思通透的,从威侯的话里,已听出了一丝别样味道。
威侯,这是打定主意,要把百战军当炮灰用了。
最少在百战军尽数战死于燕京城下前,这一战决计不会结束,而以百战军那狂若猛兽的战力,七万人日夜不停的决死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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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必破!
这一战,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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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侯向部下立军令状的同时,燕京城中,皇城之内。
耶律洁男正放下手中狼毫笔,在这小国主身前御桌上,摆满了刚刚勾完的奏折,他年轻的脸上,尽是一抹疲惫。
小国主站起身来,稍显不耐的,将头顶玉冠丢在桌上,摆动衣衫,往大殿之外行走。
这动作仪态,不太符合国主威仪,但大殿之中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低着头,只装作没看到,没人敢上前阻拦,更别说训诫了。
前些时日,被杖毙在宫中的三十七名老宫人,已用他们的下场,警告了这些宫中人,敢对国主无礼的下场。
耶律洁男站在大殿台阶上,身穿玄色龙袍,背负着双手,眺望着头顶密布的阴云。
今日的晚霞似也如血般殷红。
哪怕皇城距离城墙还很远,但小国主今日就是静不下心来,好似能听到城墙上忠勇之士,声嘶力竭的喊杀。
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内心颇不平静。
其实,如果没有南国赵廉,引兵攻城这件事。
自金陵之战后的这大半年里,绝对是耶律洁男自懂事起,到现在为止,过的最舒服,最舒心的时光。
当初金陵大战结束后,国师高兴战死的消息,传回国朝中,引得群臣哗然,通巫教一片大乱,就连耶律洁男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传言。
他当初顶住了那些皇亲国戚的怂恿,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急乎乎的出手拿回朝政大权。
他虽然年纪小,但说起耐心,在这十多年和高兴斗智斗勇的蛰伏中,他可是一点都不缺,这小子以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和谋算,暗自拉拢人手。
在高兴战死的消息确认的那一夜,通巫教高层,和朝中大贵族,在燕京城里火并一场后,两败俱伤之时,耶律洁男带着自己拉拢的一众小贵族联军,横空出世。
一天一夜,便将斗得两败俱伤的双方都收拾掉了。
耶律洁男永远都忘不了七个月前的那一日,皇城中飘荡着雪花,寒冷的很,与他记忆中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