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端午(2 / 3)

桌前剥粽子吃,两手托着水煮之后颜色更加翠绿的箬竹叶。

“你等吃便好”王溪枫笑着帮她剥粽子,箬叶粽皮特别黏,手指沾到扯不下来,她十指纤纤,剥得小心翼翼的。

林朝歌袖子挽得高高的,端起那只装洋糖的瓷碗,倒出一半洋糖,递到王溪枫手肘边,“喜欢吃咸粽么?”

他的手腕很瘦,却不比她的纤细。

“喜欢。”王溪枫净了手,接过糖碗捧在手心里,把剥好的粽子放进去。

林朝歌拿起筷子,摁着白粽在碗里打滚,直到粽子沾满洋糖,夹起来轻咬一口,绵软温热的粽子和冰凉甜美的洋糖在唇齿间融化成一团,慢慢落进胃里,很甜。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鲤鱼戏莲瓷碗,这种久违的感觉很久不曾拥有。

眼前闪过一道虚影,一双印花竹筷突然伸到她的糖碗上方,把一枚黄澄澄的红枣黍米粽子放进去,王溪枫柔声道:“试试这个味道的。”

林朝歌莞尔,闻言摇摇头,接过后咬了一口,是猪肉排骨板栗粽,而后把装粽子的另一个瓷碗推到王溪枫面前:”我吃过了,你自己也尝一下。”

二人相互吃着对方剥好的粽子,悠然自得,岁月静好。

“明日陪我一天出去,反正乡试已过,榜单还得等些时日,就当放松一下”王溪枫吃完最后一个粽子,打了个饱嗝,慵懒得像一只憨食后的橘猫:“整天闷在家里我怕你闷出病来。”

“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加上若是当真中了,不日便会离开洛阳远赴长安,何不应了。

端午有吃吃五黄的习俗、黄鱼,黄鳝,黄瓜,咸蛋黄,雄黄酒,系彩绳,涂朱砂。

五月新鲜黄瓜上市,清脆爽口,刚一推出顷刻遭抢购一空。

此时的黄鱼和黄鳝肉质最为鲜美细嫩,这三样是时令菜。端午前后,清明时节腌制的第一批青皮鸭蛋刚好可以食用,蛋白雪腻,蛋黄透红流油,配绿豆粥最好,饮雄黄酒则是为了驱邪解毒。

天气闷热,桃李烂熟,熟透的杏子、枇杷果累累垂垂挂在枝头,红彤彤,黄澄澄,枝头压得低低的,石榴花笑得裂开嘴。

林朝歌按时早起,背了会书,吃了酒酿丸子、炸小黄鱼,拍黄瓜,被喜儿拿着戒尺板着脸盯着喝了一小杯雄黄酒,走到院子里,站在桃树下读书。

刚背到“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何谓也?”时,王溪枫蹑手蹑脚走到她背后,猛地扑到她肩上,一对杏眸笑得弯成月牙,笑嘻嘻道:“别背书了,等下我们去看赛龙舟”

王溪枫抽走林朝歌手里的书籍递给一边的柳阳,“每天看这个,你都不闷吗”

林朝歌笑笑不说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王溪枫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轻啄了下,快速红着脸跑去:“你等下梳洗一下,好出门”。

林朝歌伸手摸了嘴角,又气又笑。

端午洛阳学院自然是放假的。

洛阳赛龙舟,到时候全县城的人和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会赶到江边观看比赛,为舟中健儿呐喊助威。

林朝歌小口吃米酒酿,听完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偶尔皱一皱眉头酒酿没做好,太酸了。

她不知道,她越这么清冷古板、一本正经,王溪枫越想逗她,更喜欢得紧,恨不得藏着掖着。

午时刚过,二人便上马车出了门,来到早先预订好的三楼雅阁内。

三楼视线开阔,低头便是赛龙舟的河流。

比赛还未开始,几对各色衣装人马开始对骂,骂什么,什么难听骂什么,我骂你爹是土狗,你骂我祖宗是王八,谁也不肯服输,气氛火热。

因为是过节,大家都跟着笑,没人在意山歌里的那些粗俗字眼,只有少数妇人捂着自家闺女的耳朵,生怕她们听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