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满津匆匆走进会议室,在那里,情报科的一众人已经早早等候,唯独没有亚当斯。
“情况怎么样?”
“尚在调查,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我是说人!死了几个?”
“目前没有死亡,包括亚当斯科长在内两人受伤,均已脱离生命危险。”
常满津听后沉默了几秒,尔后长嘘了一口气。
“原因呢?”
“亚当斯触碰的报纸上有白磷,空气中一氧化碳正好处在爆炸极限内,白磷在阳光下温度到达燃点,自燃的瞬间引爆了空气中的一氧化碳。”
远东情报科的效率很高,很快便从现场痕迹中推测出了爆炸的原因,考虑到白磷并不是能简单量产的化学用品,因此只要查清白磷的来源,就不难找到犯人。
对常满津来说,犯人很重要,一起针对情报科的暗杀是对远东当权者赤裸裸的挑衅,幕后黑手所图谋的不是简单的利益,而是破坏远东基地的权利结构,甚至是毁灭远东基地本身。
但是对情报科来说,这起爆炸时如何实现的却更为重要,这次爆炸的诱发条件十分苛刻,多种巧合的偶然结合,才能达成爆炸的条件,以这种方式进行暗杀,虽然很难察觉,但也很难说是成功的可能性大还是失败的可能性大。
情报科甚至不太确定这是一场暗杀,还是一场单纯的事故。
在陈旧报纸上涂上白磷当然不正常,但是也不能就此判定这是一场暗杀,即使抓到了犯人,也只能以私藏危险物品的罪名处置。
常满津当然知道这正是犯人的目的,以一场成功率极低的计划完成一场暗杀,失败了不会有损失,而成功了却可能一举毁灭远东基地的情报部门。
爆炸的诱发条件十分苛刻,本身很难察觉不说,即使被调查出来了,也很难定性,就算抓到了几个嫌疑人,只要他们不承认,情报部门就无法确定这场充满了巧合的爆炸是不是他们有意安排的,自然也就无法定罪。
失败了无人获罪,成功了也难以追查,即使查到了白磷的来源,也不能确认这是一场主观的暗杀,无论是放置煤气罐的人,地下室的主人,这段时间所有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人,还是生产、运输、购买白磷的所有人,向情报部门报告异常情况的人,只要没人承认,那么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无辜的,甚至连凶手是否存在都无法确定,毕竟这也有可能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可以说从计谋上来看,这确实是一场完美的暗杀,它介于主观伤害和意外事件之间,巧妙地运用了所剩不多的如今人类所能产出的两种化学物质,既有阴谋也有阳谋。
但是常满津只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可以看出始作俑者并不是身居高位的某个人,这种计谋看上去让他进退两难,但实际上不堪一击。
对于常满津而言,爆炸是意外还是阴谋根本无所谓,想完成这样的事件必然要有很多人参与,或许他们中所有人都是不知情的无辜者,只是被凶手巧妙的利用了,但这不妨碍情报部门把所有人都抓来审问一番。
抓个几百人虽然不少,但对于远东四十万的人口而言并不算什么。无论是主观还是无意,一场阴谋参与的人越多,留下的线索就越多,把几百个人抓来事无巨细的问一遍总能梳理出一些线索,而一旦找到了可能的嫌疑人,也完全没必要纠结罪名,随便找个理由严刑拷打就是了。
就算真有无辜者,只要处理得到,也不会影响到基地的稳定,远东基地在他的带领下刚打了两场胜仗,物资极大丰富,以他为首的管理层的威信如日中天,真正的无辜者们多半会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况且这种小事儿在没有媒体的时代没人会注意到的。
甚至对常满津而言,抓或者不抓犯人都无所谓,站在他的位置上,幕后黑手很容易被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