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季蔷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她淡淡道：“我不怪你，有壮你心悦于我，故而第一时间并未否认我将你认错的事实。”

“是。”有壮点头，满眼无措，“是我不该欺骗你。”

他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季蔷会恢复记忆，然后又留下他一人。

只是没想到，这天居然来的如此快。

季蔷扶额，她仔细想了许久，还是未能忆起任何事情，不由有些无力：“我并非这深谷里的人，有壮，你可以助我出去吗。”

“好。”有壮心中酸涩，别开头。

抬眼望去是高耸的悬崖峭壁，若是要攀岩上顶，压根就不可能。

季蔷垂头，略有些失望的叹口气后又打起精神，继续往前探寻出去的路。

“蔷.....季姑娘。”有壮察言观色，轻声问道，“他对你好吗。”

季蔷一愣，一会儿才明白有壮说的他是谁，她唇角上扬：“即使我如今还记不清他姓甚名谁，但知道他对我极好，恨不得将世间的一切都捧到我面前。”

她记得梦中她和他琴瑟和鸣，恩爱无双。

“恩。”有壮低下头，呢喃，“那就好。”

瀑布奔腾而下，稀里哗啦，令人惊奇的是，水中竟有一颗常青树，被水冲刷也只微微倾倒。

季蔷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盯着那棵树若有所思，她侧目问：“这棵树多久了。”

“自我懂事起，就一直在瀑布中，深谷里的人都敬畏不已。”有壮在她旁侧， 此时正悄悄窥她侧颜，又不敢让她发现。

季蔷提起裙摆就想下去，有壮忙拦住：“我去。”

“不可。”季蔷拒绝，她推开有壮的手，缓缓下水，“你能帮我，已是很感激，莫要涉险。”

有壮失落的垂头，他是愿意的。

季蔷往前走，就快要到树旁之时，突然一个急湍将她卷起，消失在有壮面前。

“蔷儿！”有壮凄厉喊出声， 毫不犹豫的扑通入水，寻找她的踪迹。

窒息感吞没季蔷， 求生欲使得她不断挣扎，最终却是没了丝毫力气，缓缓浸入水中。

天色逐黑，有壮不停的在水中游走，神色有些木讷，嗓子沙哑无比：“蔷儿，蔷儿，蔷儿！”

回应他的只有回音，一遍遍在山谷中传荡，似在笑人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