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侯,请入席。”
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一瞧,鲁阳乡侯脸上稍稍展露的几丝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只因为那名下仆所指引的方向,竟然是末席。
他怎么说也是一名乡侯,汝阳侯竟将他的坐席安置在末席?不过当他环视了一眼宴堂内的众宾客,看到那些位汝水诸县的县令后,他只能忍了。
也是,他虽然是乡侯,但倘若在场的宾客都是县令级的朝廷官员,他不坐末席,谁坐末席?
只不过,这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不,是过于刻意了吧?
鲁阳乡侯转头看了一眼汝阳侯,旋即面不改色地在末席坐了下来。
事实上鲁阳乡侯还算好的,而赵虞,明明在请帖中点名邀请他来,但是此刻赵虞却连单独的坐席都没有,只能与父亲并坐于同一席。
“方才打道回府不是挺好的么?非要吃人家一个下马威?”
在父亲的身边坐下,赵虞小声嘀咕道。
鲁阳乡侯看了一眼儿子,没有说话。
在父子俩眼神交流时,静女在赵虞左手边稍稍靠后的位置跪坐下来,而张纯、张季、马成、曹安四人,则坐在父子俩的身背后。
除曹安外,其余三人时不时面无表情地打量四周。
接下来的一刻辰,宴堂内相安无事,气氛逐渐融洽,直到酒过三巡,汝阳侯郑钟放下酒樽询问鲁阳乡侯“公瑜,老夫此番请你来,是为与你商议一件事。”
此时,赵虞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酒樽,听到这话,心下不禁冷笑了一下总算是来了!
在他暗自冷笑之际,鲁阳乡侯却拱了拱手,认真地说道“请汝阳侯示下。”
只见汝阳侯郑钟捋了捋胡须,说道“前一阵子,你鲁阳县要施行以工代赈,向我汝水诸县寻求帮助,期间说辞……呵呵,据老夫所知并不是那么恰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县的做法,在老夫看来,过于的……狡猾。”
“我不明白。”鲁阳乡侯摇了摇头。
汝阳侯笑了笑,说道“贵县以工代赈的举措,老夫大致了解过,得闻贵县准备修一条河渠,试图将汝水南引,贯穿鲁阳,最终汇入沙河。……在近万难民涌入县内的情况下,老夫原以为公瑜你与刘县令会因此备受困扰,却不曾想,你们二人想出了如此妙计,既收容了难民,又借助了难民的劳力,只不过,其中的花费与开销,却要我汝水诸县来承担,这未必过于狡猾。”
话音刚落,便见汝阳县县令王丹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汝阳侯所言极是,这招借鸡下蛋,刘緈与鲁阳乡侯玩地可是出神入化。”
随着他的话,当即亦有几名汝水诸县的县令纷纷开头表示附和。
这也难怪,毕竟对于这件事,这些位县令心中确实有很大不满——凭什么我汝水诸县要为你鲁阳县开挖河渠的花费付账?
『……这老家伙!』
赵虞微微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汝阳侯郑钟。
他原以为对方会就王直的事再论个是非对错,却不曾想,对方直接就拿他鲁阳县以工代赈的事开刀。
眼瞅着那几位县令纷纷附和汝阳侯郑钟的话,赵虞心中澄清。
这几位县令,或许对此早有不满,如今在经汝阳侯府一挑唆,于是立刻就结成了统一阵线,拒绝再资助鲁阳县开挖河渠。
而在赵虞思忖之际,鲁阳乡侯则忍着心中的不悦,诚恳地向在场众人解释着“诸位、诸位,这个问题先前我等便商议过,那些难民从宛南、宛北涌入我鲁阳县,这不单单是一城一县的事。我鲁阳无法承担那般数量的难民,但倘若放任不管,势必会酿成大祸,诸位也不希望那些难民涌入汝水诸县,对诸县造成危害,不是么?是故,我鲁阳县施行以工代赈,借修建河渠之工,将那些难民稳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