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呆愣地说不出话来。
昏黄的落日之光从窗户外照射到雪白的纱帐内,帐内立刻浮生出迷离朦胧的光晕,光晕氤氲匍匐,衬得其中的少年如画上梦中人。
少年微眯着眼,懒散地躺在床榻上,他身上的红衣不知是因为刚才小憩不慎弄松散了,还是故意松松垮垮地穿着,他的腰间没有系上腰带,反是左手上缠缠绕绕着一根红色的带子,带子一角坠着一颗嫣红的琉璃珠,珠子反射窗外的余晖,映衬着少年俊美的容颜,妖孽得不可方物。
看着这样的他,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自己“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枉为男儿身了。
“你这么喜欢看我,怎么平日不见你多看我两眼呢?”戏谑暗哑的声音飘飘忽忽传到我耳边,我只觉得呼吸一滞,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一片。
几乎是反射性地往后一退,我慌慌张张就要转身逃走,没想到他却长臂一揽,直接翻身把我压在了床榻上。
“混蛋,你放肆!”我伸手就要推开他,可这么近的距离,我只觉得浑身如同软泥般没有力气,心脏扑通扑通好像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我警告你,你要是胆敢”
“嘘。”他用一指覆在我的唇上,示意我静声。静爱书
我刚想破口大骂,却在这静下来的片刻听到了屋顶上传来的动静。
有人!
“是卫尚书给我准备的‘娇女美妾’?么”我小声问他。
顾元城将自己的身体又压低了几分,几乎是贴在我耳旁“你难道不知道吗?屋顶上的人是专门监视你对屋内的人是否满意的,之后他就会上报卫仁。”
这是我第一次作为使臣来到他国,其中的弯弯绕绕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要不是顾元城故意在卫仁面前暗示我喜欢‘这种事’,我又怎么会有这番遭遇?
“你这个没羞没躁的家伙还不给本相滚开,祁国是没有女人了吗?本相定要找卫尚书来好好问问!”我突然就一口咬住顾元城压在我唇上的手指,然后趁他吃痛收手的时候大声呵斥起来。
顾元城恶狠狠地瞪着我,却碍于屋顶上的人不好发作。
看他吃瘪,我心里舒爽了不少,微抬头,我进一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威胁道“你再不给我起开,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顾元城凝眉看了看我,忽然就笑了起来,而随着他这意味不明的笑声,屋顶上竟传来微弱的闷哼声,紧接着就是另一阵脚步声走近,然后又快速地离开。
“陈夷办事,一向深得我心。”顾元城勾唇,眼里尽是魅惑之色,他左手手腕上的琉璃珠碰到我的脸颊,冰凉凉的,几乎就要让我的心跳于此停止。
我微张着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元城看着我这副样子,眯眼轻笑了起来。
“青枝。”他低声唤着我的名字“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看?”
我闭紧嘴巴,傻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顾元城的眼神顿时一暗,声音里竟透出了些许落寞“梅严说得没错,你果然是男人当久了,只喜欢女人了!”
听他提到梅严的名字,我飞到天外的神志总算回来了一点,深呼一口气,我偏过头用劲将他推开,自己立刻跳下了床榻。
“你们祁国官员就喜欢搞这种花样么?”我恨声地甩了甩自己的衣袍,四下一扫,总算看见墙角案上静置的香炉,袖中暗器一出,直接将香炉掀翻道了地上。
顾元城被我一推,又听我恨声质问,竟然没有发怒,反而又躺回了床榻上,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下子消沉了起来。
我见他默不作声地躺在那里,再联想到方才一连串的反常,心中疑虑越生越重,稍微迟疑了一下,我又重新站到了床榻旁。
“你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什么男人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