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肩头。
“一个新朋友,”她边说边把小鸟招引到她的手上,“这是准备送给弟弟妹妹们的。它实在是太可爱了!您瞧!我给它面包,它就扑扇翅膀,乖乖地啄食。它还会吻我,瞧啊!”
她把嘴伸给小鸟,它就用喙亲切地在她甜蜜的嘴唇上碰一碰,好像它能感觉到它所享有的幸福。
“要它也吻吻您。”她说着,把小鸟递过来,小鸟的喙筑成了一条从她的嘴通向我的嘴的路,小鸟啄我的嘴唇,我就好像感到了她心怀爱意的呼吸,领略到了她的爱的暗示。
“它的吻,并不是没有任何欲求,”我说,“它是在寻吃食,只有空空的亲热,它就会失望地缩回去。”
“它也从我的嘴里吃东西呢。”她说。她噘起嘴唇把一点儿面包渣递给它;她的两片嘴唇天真地带着充满幸福的微笑,笑脸中透着怜悯之爱的欢乐。
我转过脸去。她不该这样做!不该用这些无比纯真无限幸福的情景来刺激我的想象力,不该把我的心唤醒,我的心常常被人生毫无意义的思想摇得昏睡过去!——为什么不应该呀?——她是这么信赖我!她知道我是多么爱她!
九月十五日
威廉,我气得都要发疯了,世上有价值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现在偏偏有人对这些东西没有感情,不知鉴赏。那两棵胡桃树,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同绿蒂去拜访那位正直的牧师时,曾在那两棵树底下坐过。上帝知道,这两棵美丽的胡桃树,始终使我感到内心充满最大的欢乐!这两棵树让牧师的院落变得多么可亲,多么凉爽!那粗大的树枝又是多么优美啊!它们使人忆起许多年之前栽下这两棵树的可敬的两位牧师。这里的乡村教师常常在我们面前提到其中一位牧师的名字,这是他从祖父那儿听来的。那位牧师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每逢来到树下我总是怀念他,心里有一种神圣的感觉。我告诉你,我们昨天谈起这两棵树,说到它们已经被砍伐了的时候,那位牧师的眼里满含着泪水——被砍伐了呀!我简直要发狂了,我恨不得把砍第一斧子的那个混账东西杀了。假如在我的庭院里有那么两棵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中的一棵老死,我会难过死的。亲爱的朋友,这里幸亏还有一件东西那就是人的真情!全村都在悄声抱怨,我希望,新来牧师的夫人能从黄油、鸡蛋和其他敬品的减少上感觉到,她给当地带来了多大的伤害。砍树的正是她,这位新来牧师的夫人(我们的老牧师已经死了)。她是一个瘦骨嶙峋、疾病缠身的女人。她心理扭曲,对世人没有半点儿同情心,世人对她也无好感。这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她装作很有学问,涉足研究《圣经》,花了很多精力去从事基督教道德批判的时新改革活动,对拉瓦特尔热嗤之以鼻,结果是她损害了健康,因此对上帝创造的尘世感觉不到丝毫的欢乐。唯有这样一个令人鄙视的人才有可能砍伐我的核桃树。你瞧,我心中的怒气实在难以平息!你想象得到吗,她竟然说落叶弄得她的院子又脏又有霉味,大树遮得她见不到阳光,核桃一熟,孩子们便用石头去打果实,这一切都影响了她的神经,搅扰了她深思,而她正在考虑肯尼科特、塞姆勒和米夏艾利斯这些神学家谁优谁劣。我看到村里的人,特别是老年人,都很不满,我就问“你们为什么容忍她这么做呀?”
“在我们这里,只要村长答应了,你能怎么样啊?”
但是,有一件事倒也很公平。牧师夫人的怪念头对牧师没有一点儿好处,牧师只想和村长平分卖树的收益。没想到侯爵府的管理部门得到了消息,就说“把砍掉的树运到这里来!”因为当局对牧师的庭院拥有产权,院里的树自然包括在内。随后当局便把树卖给了出价最高的人。现在这两棵树还放在那里!哦,假如我是侯爵,我就要把牧师夫人,村长和当局……侯爵!唉,我要是侯爵啊,我领地上的树要我去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