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既这么说,那儿子就放心了。”
梅姨娘隐隐觉出几分不妙,欲待说话,那厢徐玠已然麻溜儿地站了起来,抢先道:“娘给儿来套话本子呗。”
梅姨娘当即脸一黑。
就知道没好事儿。
“不是上次才给过你半套么这么快就用光了”她瞪起俩眼。
徐玠搔了搔头皮,神情有些忸怩:“这不是那啥哄老婆嘛,这一哄两哄地,就把存稿用光了。”
“所以呢,你就来坑你娘了”梅姨娘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拿手指头一下一下在他脑门儿上凿:
“我叫你拖更、拖更、拖更,都说过多少回了。你倒好,一鼓脑儿全都拿出去了,现在这临时刻间儿的,我到哪儿给你变话本子去”
徐玠“哧溜”一下滑跪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娘,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哇,儿这条命就在您手上,您要是断更,儿这脸可就花了。您瞧瞧儿这俊的没边儿的脸蛋儿,娘您怎么忍心”
梅姨娘气笑了,反掌向他身上拍了几记,咬牙道:“合着
错都在我这儿,我把你这不肖子,看我不打你个桃花满地开。”
“您打、您打,您往死里打”
少年人耍赖的声音隔帘传来,旋即便又是一阵拍灰似的“啪、啪”声,也不知梅姨娘拿了什么家伙什教子。
红药捂着嘴倚墙听着壁角,一双水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原来,徐玠拿来的那些话本子,皆是梅姨娘现写的。
怪不得比从前又是一番滋味。
我家婆母果然最厉害了。
红药将衣袖掩了唇,甜甜笑了起来。
春风缱绻,朱窗里轻细的语声,青墙下浅笑的女子,皆似糅进了这南方温暖的时节中,一路繁花相送、云影天光,飞上天际。
正是: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