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外伤,内伤还未医治,其实他内伤才最主要,如果炖几支参,喂他几口浓浓的参汤,那便病情好转快得多,得尽早逃离这是非之地。”但见那掌柜从里间取出一只黄木匣子,珍而重之的推开匣盖,现出六枝大拇指粗的人参来。江芯月生于富豪之家,知道人参越粗大越好,表皮上皱纹愈多愈深,便愈名贵,如果形如人身,头手足俱,那便是年深月久的极品了。这六枝人参看来也只寻常之物,并没什么了不起。那管家拣了两枝,匆匆走了。
江芯月取出两锭银子,将余下的四枝都买了。药店中原有代客煎药之具,当即分成两次熬成参汤,端给郑安,郑安每次都是仰头咕咚几口喝了个精光,犹如喝酒,笑道“这老山人参,味道没有在崇武园喝的烈酒香。”江芯月道“安哥哥,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伤身。”郑安微微笑道“酒能活气行血,若不是打架前喝了一坛烈酒,助长神力,这时早于葬身园中。大夫,我伤势未好,就在馆里住上天可好?”那大夫刑海神见他们出手阔绰,连忙道“可以,可以,我馆本来就有为病人准备的床位。”立即派伙计收拾好两张床铺。
郑安道“再麻烦刑大夫去街上给我买十斤酒来,待我以酒送药。”江芯月惊道“喝了参汤怎还能喝酒?”刑大夫也道“酒性药性相冲相克,喝酒只能加重你的内伤。”郑安说道“我以前受了伤,师父从来是让我以酒送药,好得特别快,不会有错的,快去买回来。”
刑大夫说他不过,只好答应,伙计刚刚出了门买酒,一名轻袍缓带、腰间挂着一柄长剑的中年书生踱了进来,只见他帽上一块碧玉光润细腻,几可鉴人,颊下三柳黑须,面如敷粉,长身玉立,神情甚是潇洒。掌柜心中暗道“今日是个好日子。”连忙迎上去,道“请问客官有何需要?”中年书生扫了一眼郑安与江芯月,说道“大夫,最近我心跳得得厉害,还伴有气喘,夜不能寐。”刑大夫道“这好办,客官请坐,我来给你把把脉。”郑安向江芯月撇了撇嘴,让她快走,江芯月登时明白,此人气色绝佳,那里会是什么病人,定是追踪而来的敌人,摇摇头,双眼注视郑安,眼光中露出坚定之意。郑安连打眼色,江芯月不但不走,反而伸双手抓住郑安的手,用力握了握。
那刑大夫把了一会儿脉,道“请张开口伸出舌头。”中年书生伸出舌头,刑大夫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道“客官脉络平稳有力,心气旺盛,脸色红润,印堂光亮,舌形、舌色、舌神皆优,不似得病之躯呀。”书生哈哈一笑道“身子无恙,却有心病哪。”站起来走到郑安身前,深深一揖道“请问这位朋友是谁?在下见得朋友举止豪迈,神色凛然,心生仰慕结交之情。”郑安拱了拱手道“在下郑安,阁下莫非是逍遥派‘笑傲书生’黄匀松黄掌门?”中年书生又是哈哈一笑道“好眼光,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从不曾见过面,郑兄弟竟然一眼就能认出小生,了不起,果然了不起。”
江芯月心中一动“逍遥派?当初爹爹从香山至广州,曾说欲将七彩宝珠献给一位黄姓掌门,这人恰巧也是黄掌门……呀!莫非是妹妹念念不忘想要拜入的门派?”不禁向他多瞧了几眼。黄匀松注意到江芯月的眼光,嘴角上挑以示招呼。
郑安道“江湖上除了逍遥派黄掌门,还有谁人具有阁下如此卓而不凡的洒脱之态?”黄匀松道“郑兄弟过奖了。咦,兄弟这是怎么了,怎地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一身的药味?”
郑安端坐椅子上,把伙计捧来的一碗药端在手中,靠近口轻轻吹了吹,道“在下刚于崇武园出来,黄掌门又何必明知故问?”黄匀松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原来昨日大闹阳成英雄会的豪杰是你,郑兄弟胆识过人,武功高强,小生佩服,佩服之极!”
江芯月见他惺惺作态,甚是反感,道“安哥哥你定累得很,喝下这碗药咱们回房歇一歇。”刑大夫道“对头,药趁热喝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