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主意。要不怎么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呢，她慈爱地望了一眼明芳“你这丫头，是想的周。”

柳明理考试了整一天，回到家都天黑了。

明芳在大棚里忙活了一下午，菜苗一天一个样，菠菜已长到手掌高了，芹菜长得更高。太阳出来掀开草苫，傍黑天再把草苫子放下，又烧干柴保温。她干着活计牵挂着哥哥考试的事情。

看到明理回来，赶紧问他考得怎么样。明理情绪不高，说考的不咋样，数学有一道大题没做出来。

明芳安慰他，没有白下的功夫，几个月昼夜苦读总有回报的。明理苦笑着点头，说过两天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考的不好就算了。

明芳就笑“哥，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大学你必须得上。不过，年前这段日子咱家事多，你可得卖点力气了。”

“年前咱家咋事多了？不就是扫扫房子，贴贴对联嘛？”

“嘿，哥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叫事。哥，你今天呢，吃了晚饭，再去林场多背几趟干柴，明天，你去舅舅家，看看舅舅的笤帚扎多少了，必要的话，你给他帮几天忙。”

“哎，小芳，我今儿刚考完试，晚上就叫我干活呀？”明理心说，敢情这鬼丫头早给自己打算好了，“娘，你瞧小芳啊，把你儿子使得太苦了吧！”

张美玉瞧着一双儿女说说笑笑，她心里高兴，慈爱地望了一眼儿子，故意瞪一眼闺女“芳，叫你哥歇歇。”

明芳嘿嘿笑着攀住明理的肩头“不行，咱家活计太多，他哪有功夫歇息呀。哥，就这，我还给你推了一个差事呢，这不年根了吗，山岭叔说叫你去供销社杀猪，一天一块五角的工钱，我帮你推掉了。”

“啥，一天一块五，十天就是十五块啊，你怎么就推掉了？”柳明理急了。

往年供销社年底也招临时工杀猪，可从没轮着过明理。也是，柳家成分这么高，躲还来不及呢，谁敢招惹？明芳治疗得春风能走路了，这是李山岭顶着顾虑有意叫柳家挣点钱呢。

“哥，杀猪又脏又累，虽然工钱不少，可那活儿不适合你，所以我推了。”

“吃了饭我背柴禾去。”明理想想那杀猪血雨腥风的场面，也就没说什么了。

姥姥张老太冲明理招手“理啊，你来，来来！”

明理凑过去，张老太塞给他两块糖果，明芳今上午给她买了一包糖块，此刻她掏出来给外孙吃。

……

张美满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夜赶工刨大笤帚。姜桂平和换弟也不出去拾柴禾了，除了做饭照看孩子，在家给他打下手。张美满一天能刨三十把大笤帚，他怕别人看见惹麻烦，他家大门关得紧紧的，他在自己卧房地上干活。姜桂平把炕烧得热呼呼的，屋里倒也不冷。

明理进来一瞧，堂柜上，地上角落里一摞摞堆放着刨好的笤帚，舅舅坐着板凳上，腰上套着绳子，脚上蹬着蹬子，手上忙着刨了一半的笤帚，舅妈姜桂平在一旁帮他理顺笤帚苗。

“明理来了？”张美满手上忙着，抬头望了一眼外甥。

姜桂平起身“明理，快上炕，外头冷呢。”

明理脱掉帽子，坐在炕沿上“小芳叫我过来，看看舅舅刨好多少了？”

“嘿，我没功夫数呢，照一天三十个算，差不多有二百个了。”

“够快的了！舅舅，我帮着干几天，还能快点。”

张美满手上忙着“你姥姥咋样了？我正想着忙过这几天看看呢。”

“如今姥姥能说话了，右手也能拿筷子了，腿也能动弹了。”

张美满听了欢喜地停下手里的活，腾地站起来，激动地什么似的“真的？我娘……她能说话了？”

姜桂平端进来一碗热水递到明理手上，她眼里闪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