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城西北，沿河湾镇。

李光春按照宋之绳的交代，指挥匠人进行开采。

源源不断的黑色粘稠液体从地下冒出来，经过初步的提纯，装进罐子里，然后运往城中。

安塞城的西北区域比较偏，没多少人居住，宋之绳干脆将这些百姓安置在别处，然后建立炼油厂。

石脂水可以燃烧，但是不能直接使用，否则燃烧不充分，很容易被烟熏死。

除非用作武器，无论是当初的马匪，还是后来的闯军，都曾经历过这玩意的恐怖之处。

宋之绳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提炼方法，从中提炼出可供日常使用的灯油。

今日正在做实验，门口的侍卫走过来：“宋先生，有人找！”

宋之绳头也不抬地说道：“没空，让他等着！”

“可是……”

侍卫正要解释，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去看，然后赶忙行礼：“殿下！”

朱聿键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

侍卫走后，朱聿键来到宋之绳面前，却发现宋之绳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瓶瓶罐罐，神情紧张。

“那个……宋先生，宋先生？”

朱聿键连喊了两声，宋之绳才反应过来。

“殿下，您来了？”

“过来看看，看看……”

朱聿键拿起一个小瓶子，问道：“这个是……”

“别动！”

宋之绳赶忙喝止，然后将瓶子小心翼翼拿过去，放在桌子上。

朱聿键一时有些懵，好奇地问道：“这玩意还能爆炸不成？”

“对，您刚才拿的这个叫猛火油，性能很不稳定，遇到明火就会炸！”

朱聿键闻言，赶忙往后退了两步，尴尬地笑了笑。

宋之绳放好瓶子，这才问道：“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实验室？”

朱聿键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这几天闯军突然没动静了，附近也不见探子活动，我有点看不明白。”

宋之绳却不以为然，说道：“他们越谨慎，对我们就越有利。李自成是个老狐狸，他越是按兵不动，说明他越是在琢磨我们的意图。我们孤军深入，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朱聿键摇了摇头，依旧不解：“我知道，可是……就是很奇怪，按理说，天时地利都在李自成那边，他为什么不打了呢？难道他真的被我们吓住了？”

宋之绳走到一旁的水盆边洗了洗手，擦干后才说道：“李自成不是被我们吓住了，而是他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我们这支兵马突然出现在安塞，既不攻城略地，也不撤退，他自然会觉得蹊跷。如果我猜的没错，闯军这边应该已经谈得，红娘子和高杰正在攻打宣府和太原，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朱聿键听完，思索半晌，说道：“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倘若李自成反应过来，调集大军围剿，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宋之绳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放心，李自成不会轻易调兵来围剿我们。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这支孤军，而是红娘子和高杰的动向。在他眼里，我们就是诱饵，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吃掉我们这点兵马，压根就是亏本的买卖。他们应该已经在部署兵力，准备支援太原，或者进攻宣大。”

朱聿键心里还是没底，苦笑道：“宋先生所言有理，可我这心里总是没底。”

宋之绳指着刚才那个小瓶子，说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忧，这是石脂水提炼后的一种猛火油，刚刚我说过，这东西非常危险，遇到明火立即燃烧，如果放在罐子里，还能爆炸，威力极强。”

朱聿键迟疑道：“先生的意思……这种猛火油可以作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