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行军擂鼓,我胸口一时血气浮动,捂住半天不敢动。
“小哥?!你先放过天真吧,他都躺了。”
胖子皱起眉去看闷油瓶,一头的问号。
闷油瓶看过监护仪又歪着头去看胖子。
他的表情很无辜,但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大概是想给我和胖子看看,我虽然不喊疼,但我的心还会真真切切的为他急剧跳动。
换句话说,他觉得我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病人,能不能先帮我把仪器关掉,再响就把医生护士都摇过来了。
“好吧,不会疼,万幸还他妈会心动过速,算你是个人好了。”
“什么算我是个人,我本来就是人,不信你摸摸,我有呼吸,有心跳,还有温度的好不好。”
“不是长成人形就算是个人的,要有活人的心,还要有活人的情绪,只有塑料模特才一直安静,以后没事多哭一哭闹一闹,胖爷喜欢。”
闷油瓶听了也慢慢点头。
“好,我以后遇事先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再出手解决。”
明白了,就是让我七情六欲都表现得跟正常人一样呗。我开始反思,是我习惯性的过于克制了吗?还是我疏于表达,让他们都感受不到我活着的passion了?
人和人的经历很难作比较,我的经历肯定也不会是最糟的,只是一个受过伤的普通人罢了,可能我的心生了魔障,好像除了生死,一切事对我都无所谓了,悲也好喜也好,我都能承受得了,所以也就懒得出声,懒得计较。
胖子瞥一眼监护仪,心跳在慢慢下降了,他故意转移话题问我,“你觉得那两个孙子会是什么人?”
我闭上眼,做什么?给我争点气好不好,努力稳住呼吸,过了半分钟报警音终于解除了。
尽职尽责的小护士过来看一眼又走了。
胖子起身把帘子拉上一半。
我睁开眼,“应该是张有药的人,我拧断过一个人的手腕,看到他的复位手法跟张金钱很像。”
“他的人?他应该没见到你受伤,我过去找你他就已经走了,是谁这么好心给你摇来的飞刀大夫?既然不是小哥,是黎簇么?”
食指不断敲打着眉心,我刚才一直在考虑,不会是黎簇,虽然他跟张有药有联系,但我怎么受的伤,还有伤口侵入魍魉之血,他应该并不知情。
知道我肩头受伤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见过我伤口沾染魍魉之血的更没几个,胖子小花和张千军万马,小花伙计,还有一个风二河。
是他么。
他对我还真是真心实意,关怀备至,可我算他的什么人,恩人吗?那点随手而为的小事算不上什么大恩大德,毕竟也是我伤的他,若说要还,他早还得绰绰有余了。
那他这算什么,救朋友免于生死折磨吗?朋友?这世上还会有这样平白无故得来的友情?
我实在没帮过他什么,没有共患难,也没有交过心,甚至都没有像样的交谈。而他屡次三番帮我,救我,真是超纲了,哥们儿。
“知道我受伤,伤口渗进长臂人猿的血,又能跟张有药联系的人只有一个,风二河。”
胖子眯起眼,上下打量我。
“我嘞个豆,他为什么要为你俯首甘为孺子牛?说起来他都帮过你好几回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难道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亲兄弟?”
我被他问的差点呕血,风二河算起来都跟我爷爷一般大了,他为什么对我好,我坐三块钱的摇摇马都想不明白。
要说只能说他是个大好人,知恩图报的那种,区区滴水之恩,拼了命涌西湖之水相报,完全不理会我这边会不会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