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看了一时无语,又忙不迭给闷油瓶盛面,“族长,还没来得及加面呢。”
我哼了一声,是么,我看他就是打算族长吃面,我们喝汤,说到底还是不爽我们两个外姓人跟着罢了,我就知道我和闷油瓶以外的张家人都不怎么合得来。
闷油瓶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把面又放在一边重新拿了个碗,看来是给胖子留好了。
张金钱只好继续给族长盛饭,最后他自己盛了浅浅一碗,我们三个人和着夜虫鸣唱安静吃完。过几分钟,我把一份余温正好的面放在离胖子脑袋一尺远的石头上。
睡梦中的胖子耸了耸鼻子,半合着眼坐起来,摸到碗边就开始吃,一边嘟哝,“汤少了点。”
“闭嘴,吃你的吧。”
这可是族长的份例,全是干货,老子刚才都只配喝汤了。
吃完饭分水果的时候就公平多了。
胖子吃饱了说声困铺上防水布倒头就睡,有点失血了么,得多休息。我给他拿了张保温毯搭上。闷油瓶抱着小黑金靠在他身边打瞌睡,有他在,蚊虫不近,林兽走避,光看剪影就有足安全感。
繁星倒影石涧,林风吹动篝火,我坐在石头上边,吃着水果打着饱嗝,正在看张金钱手脚麻利的洗洗涮涮,然后把锅碗瓢盆一件件收好,人夫感随涧水四溢,可谓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忍不住夸他,“家务做的不错,早成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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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张家算吗?”
他停下来,抬头看我。
“呵呵,怎么不算呢?”我幽了他一默。
张金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突然觉得他鲜活许多,似乎少了些拘谨,开始放肆了。
我笑了,蹲过去勾住他肩膀。
“这就对了嘛,小钱钱,不要因为活太久,就把自己过成守在窠臼里刻板子的工具人,也别忘了你除了是张家人,首先还是个人。是人,只要心还跳,就会有情绪,无论喜怒哀乐,还是欣赏厌弃,都可以遵从本心表达出来。你看你刚才这个白眼就翻得特别漂亮,以后没事可以多朝我翻翻。”
“小点声,让族长听见了不得扒了我眼皮!”张金钱回过头飞快扫了一眼闷油瓶,见那边没有动静,才低声说道,“对不住,忘形了,好像咱们还没那么熟。”
“你对我不熟?张海客开年会没给你补课么?”
“我上课睡着了,而且你跟传说太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我问他。
我没有看过张海客备课的教案,不知道他在背后都是怎么编排我的,顶着一张跟我相似的脸公然说我坏话,不怕一众张家人听到精神错乱。
“主要我没想到你本人这么弱...”
这话说的,难道张海客还是往厉害了鼓吹我的?是不是说我三头六臂力大无穷兼凶神恶煞死皮赖脸啊?
“哦呸,我弱是因为你们总拿张家人的标准来衡量我,我要拿你和你们族长比,你不弱吗?”
张金钱想了想,“弱。”
“这就对了。强弱是相对的,谁在你们族长身边不是个弱鸡呢?还有,以后别说你们族长坏话,什么扒你眼皮,不要传这种石头缝里出来的谣言。他明明最心善不过了,连你们家那群反骨仔都豁出命去救。”
张金钱点点头又摇头,“其实我们根本不会传族长坏话,我们内部的传言大部分都是关于你的。”
除了张海客,我倒也有点好奇这群皮里阳秋的张家人会在背后怎么蛐蛐我,他们也会像平常人一样,没事凑在一起聊我和闷油瓶的八卦吗?
我晃了晃他,“哦~传言都说我些什么,你告诉我,我大大的感谢你,说不定我还可以狡辩一下,此身自此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