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笑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定会向姻伯求助的。对了,孩子们做了一道小吃食,想孝敬姻伯您。虽然简陋,但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姻伯不要嫌弃。”
程文应接过粽子,仔细端详着这朴实无华却充满心意的礼物,点头赞许:“可怜见的,自己都还饿着肚子呢。弃儿淘铁沙的事情州县已经答应了,贤侄你可以放手去干了。”
苏油恭敬地行礼道:“那我替孩子们多谢姻伯的大恩大德了。”
程文应笑道:“你这是在替我们世家着想啊。赶紧去洗手吧,咱们开饭。”
不一会儿,婶婶端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走进堂屋,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在温馨的灯光下回荡。 八娘轻盈地迈出门槛,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引领着众人纷纷落座,一场家宴在欢声笑语中缓缓拉开序幕。
自从苏油那个机灵鬼发明了炒菜这门艺术,家里的餐桌便仿佛被施了魔法,每日必有肉香四溢,那猪肉如今简直是物美价廉的代名词。
想象一下,只需花费区区二十五文钱,就能买到半斤鲜嫩欲滴的猪肉,经过一番巧手烹饪,竟能化作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肉丝,婶婶尝了后,笑得合不拢嘴,直打趣说:“要是咱苏油是个女娃,那门槛都要被提亲的媒婆给踏平了!”
苏油手法娴熟地解开粽子,将藏着小鱼干的拌饭一一分配到每个人的碗中,那份用心,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家的味道。
程文应夹起一粒拌着小鱼干的饭粒,细细品味后,故作惊讶道:“贤侄啊,你这是在说谎呢,这哪是那些孤儿们的手艺?分明是你的杰作吧?”
苏油闻言,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手艺嘛,确实是我的,但这份心意,却是那些孩子们满满的。他们听说我要回家吃饭,特地给我包了几个饭包,说是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起这些孩子,我真是太佩服他们的大哥张小天师了,能把孩子们教育得如此懂事,真是难能可贵。”
程文应听后,不禁感慨万千:“大苏才华横溢,小苏也毫不逊色,再加上那十三岁的小天师,还有你,虽然才六岁,但未来可期啊!
我们眉山,怕是要迎来一场文化的盛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苏油谦虚地笑道:“还得靠姻伯世伯们多多指教呢。对了,我还得去见见嫂嫂,都两天没去了,怪想念的。”
程文应赞许地点点头:“对,这才是正道。治国平天下之前,先得修身齐家。孔子说过,要切问近思,学问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事业也是一步一步做出来的。
最怕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不前,另一种是眼高手低,只会空想不做。”苏油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侄儿明白了。”
饭后,苏油便急匆匆地赶往纱縠行,去见那位总是带着古怪笑容却又不失温柔的程夫人。一进门,程夫人那略带调侃的笑意便迎面而来,苏油赶忙从怀里掏出韵书:“嫂嫂别笑话我,我可没落下功课哦。”
说着,便展示起自己的笔记来。程夫人仔细翻看着,只见上次讲解过的内容旁边,已经密密麻麻地添上了许多新的注释和心得。
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随机抽查了几处,苏油都能对答如流。她欣慰地说:“小油啊,你真是能者多劳,这么多事情压在身上,还能一样不落地做好,真是让人佩服。”苏油挠挠头,笑道:“以后恐怕都得这样了,嫂嫂尽管讲,小弟我随时记录,得空就琢磨琢磨,每隔两天就来一次,咱们一起探讨学问,岂不美哉?”
就这样,苏油与程夫人之间的这段对话,如同一场温馨的知识盛宴,不仅加深了彼此的情谊,也让学问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静待未来的某一天,绽放出璀璨的花朵。
在那个被后世称为“时间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