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曾言,眉山人,书卷气浓,善诉讼,难以轻欺。
家家户户藏书丰富,法典更是人手一本,闲暇之余,便翻阅研究。若是有官吏企图以权压人,或是巧立名目加重税赋,眉山百姓绝不会像那些无知的农夫般任人摆布,而是会手持法典,齐聚衙门,据理力争。
这样的民风,让苏油深感敬佩,也更加坚定了他在这里施展才华的决心。
在那个时代,苏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社会脉动——民众自我意识如同初春的嫩芽,在眉山这片土地上悄然萌发。
官府与当地的江卿世家之间,并非如外界所想的那般剑拔弩张,反而像是一场默契的舞蹈,彼此配合,共绘和谐。在眉山,乃至整个四川,官府的权威似乎被一层温柔的雾霭笼罩,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更多的时候,它们更像是一对并肩作战的伙伴,而非对立的两方。
这微妙的平衡,正是苏洵笔下那位“撼动州县”的神秘人物背后的社会土壤。所谓“撼动州县”,并非靠武力,而是以一种智慧与魅力的结合,影响了整个地区的风气。
而今,这位神秘人物的父亲——程家老家主程文应,正坐在古色古香的桌旁,与他那如花儿般的女儿亲切交谈。
桌上,两件近乎完美的木质游标卡尺静静躺着,它们不仅展现了匠人的精湛技艺,更透露出一丝现代工业的气息。这是程文应的老伴和两个儿子一整天的劳动成果,它们仿佛是两个小小的奇迹,静静地诉说着智慧与汗水的结晶。
程文应的女儿,程家的小公主,自幼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不仅容貌出众,更是知书达礼,聪明绝顶,长大后更是成为了宋代仕女的楷模。
然而,最近苏油的表现却让她这位一向自视甚高的父亲也感到惊讶。为了缓解这份惊讶,程文应特意借着游标卡尺完工的机会,将女儿叫来,想听听她对这个孩子的看法。
“女儿啊,你可知道苏油这个孩子?”程文应微笑着问道。
程夫人恭敬地回答道:“父亲,女儿对这孩子略知一二。他自幼失去双亲,是守祠的老叔一手将他抚养长大。听闻他性格顽皮,机智过人,没少给乡亲们添麻烦。”
程文应闻言,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哦?可我看他举止得体,对《论语》也颇为精通。还有这游标卡尺,他说是从《九章算术》中得到的灵感。”
程夫人闻言,忍不住笑了:“父亲,您可别被这孩子骗了。
《九章算术》里可没讲过游标卡尺的制作方法。这八成是他受了《九章算术》的启发,自己动脑筋想出来的。您看,乡亲们说他机智过人,果然不假。”
程文应闻言,大吃一惊:“若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程夫人继续笑道:“这样的孩子,历史上也并非没有先例。
项橐七岁就能难倒孔子,甘罗十二岁就拜为上卿;
东方朔两岁就能暗识《魏史》,
骆宾王六岁就能赋出《咏鹅》;
刘孝绰六岁就能下笔成章,阴铿四岁就能一日千言;
徐陵十二岁就通晓老庄之学,王勃八岁就能指出《汉书》注解中的错误,李泌七岁就能从容应对唐皇宰相的奏对……父亲,我大宋自开国以来,一直推崇文教,至今已逾百年,远迈汉唐。
出现几个像苏油这样的孩子,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程文应的眼神里闪烁着异彩,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你可知道,这些孩子,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神童下凡。
他们不仅仅智力超群,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更令人称奇的是他们的性格。
比如咱们家的苏油,他不仅仅是聪明的代名词,更是沉稳冷静、温文尔雅的化身,在他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