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洗不清。"
"谢掌柜是什么样人?"
"在下称得上是'老衢州',从未见过此人,两年前忽然在城里开着药铺,常有差人出入,与知府大人关系甚密,听说是马知府的远房亲戚,在外面经商发了大财,来历却不甚清楚。"
孙友暗忖:大凡突然暴发者,非兵即匪,不是战火中立功受赏,便是山野里劫财害命,规规矩矩的商贾百姓,都有来历可查。看来谢掌柜非平庸之辈。
"老陈,你在狱卒中可有熟识的人?"
"不单熟识,而且有好几个亲戚,我的侄子陈宣德便在死囚牢里当差。"
"如此最好,你把贤侄请来见见。孙先生对这案子有兴趣?"
"不瞒你说,黄平是我一个老友的亲儿子,老友托我打探消息,看看有无隐情。"
"呵,孙先生,此事包在我身上,叫侄儿问问便知。不过,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以防生出变故。"
翌日,陈汝贵果然叫来侄儿,孙友见他穿着狱卒制服,分外惹眼,忙请到内室,客气道:
"敝人有劳贤侄,打听一件小事。"
孙先生,家叔早有吩咐,有用得上之处,愿为孙先生效劳。"
"痛快之至。"孙友问起黄平的情况。陈宣德道:
"黄小哥太可怜,大堂上还未申辩清楚,便被知府大人定了死罪,屈打成招,关入死牢,只有等死的份儿。"
"他可曾说过自己冤枉?"
"怎么没有,每日醒来,便喊冤枉,恳求我们替他申冤,一个死囚便有十一个喊冤叫屈,谁肯听他的?"
"哦,这么说来,既令真有冤情,也无法洗雪了。"
"可不是,谢掌柜和马知府交情甚密,案子定漱后,谢掌柜还请马知府喝酒赏菊呢,黄小哥即使真有冤情,亦铁板钉钉,翻不转来,死定啦。"
孙友掏出一锭银子,送与陈宣德道,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送给弟兄们喝杯酒。"陈宣德再三推却不过,收了银子。
"贤侄,敝人欲去牢里探看黄平,不知可否?"
"孙先生要去,小人自当安排,只在今晚子时便可,那时夜深人静,该小人当值,不会走漏风声。"
孙友连连称谢。
当晚,一乘小轿把孙友送到牢狱门外,陈宣德早候在门外迎着,拿一套牢头服让孙友穿上。无奈他太肥胖,胡乱将就套上,俨然成了胖牢头。
死囚牢在一间小屋的地下,牢头们在小屋里当值,脚下有一块木板。陈宣德揭开木板,一股霉臭气冲出地道,熏得孙友打了个趣趣。陈宣德燃起一只灯笼,钻入地道,沿阶而下,到了尽头,有铁栅栏隔阻,另一面关着死囚。
陈宣德打开栅栏门,对蜷曲在草堆里的犯人踢了一脚,道:"黄小哥,你醒醒,有人探望你来了。".
继续阅读
黄平连日喊叫,疲惫不堪,沉沉入梦,忽然惊醒,揉着双眼,见到一位庞大狱卒,却不认识。
"你带我上路去?"他问。
"受人之托,看望黄小哥"。孙友道,摆出几样酒菜放在地上。见黄平重枷脚镣,行动不便,叫陈宣德替他开启枷镣。
陈宣德知趣地离开地牢,牢中只剩下两人。黄平颇觉奇怪:
"我不认识老哥,为何如此?"
"黄小哥若真是冤情,敝人请你先吃了酒菜,慢慢细谈。"黄平闻言,顿时来劲,如扫盘狮子,连吃带喝,风卷残云一股,把酒菜一扫而光,方觉有了气力。
"老哥果真能为我申冤?"
"敝人说话算数,但小哥亦应实话相告,有半点虚假,敝人便救不得你。
黄平将对方仔细打量,见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