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恼怒神态在瞬间消失殆尽,转而涌现笑意嫣然:“姨当然不会跟她说的。”
她要找一个最能羞辱她的机会揭穿她。
她救了小卯是一回事。
先前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她又是一回事。
李卯听着燕姨有些不对劲的笑声,讷讷地摸了摸鼻子。
他还是过段时间给娘娘打根预防针比较好。
……
国子监。
大祭酒冯唐左手提着一壶不知道从哪里讨来的白玉酒壶,右手掂着一牛皮油布包,脚步轻快。
嘴里吟着:“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
沿着那平整的石板走向中间一间三层高,五丈宽的尖檐红木小楼。
此处乃是国子监夫子的办公地点,水育楼。
今日是国子监夫子统一改卷的日子,他作为大祭酒自然是不能有什么特权,不过稍稍来晚一些,改卷的时候来上那么几小杯这辛辣的醉人春,也不是不行。
那些个夫子都在一楼大厅之内统一改卷,每人约莫五张匿名试题卷,用时均下来则是两个时辰左右。
大祭酒冯唐因为嘴比较刁,所以大多数夫子为了那些学子好,仅仅给了他两张卷子,以及那张他自己挑出来的众人心知肚明的世子卷子。
踏踏——
脚步声远去,冯唐迈入红楼,踏上顶层钻进了自己亮堂的厢房。
看着那梨花木桌案上摆着的齐整三张卷子,冯唐捋了捋胡子将吃食摆在脚边,走到跟前俯首看去。
待看见那熟悉的瘦金体时,这才满意的入座,挑出笔山之中一纤细的毛笔。
再倒上那么一杯小酒,摆上那么几包熟食,花生米,改卷开始。
“啧!”
“这酒,味真足!”
冯唐一手举着酒杯,一手看着一张字迹有些歪扭的试题卷尾看去。
根据这么一道卷尾题的水平,就能让他大概知道这张试题卷的主人是个什么水平,他改卷的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冯唐沉眸看去,顺着那令人难受的字体,刚刚轻松的神情缓缓消失,脸色越来越难看。
“狗屁不通!他奶奶的让你谈收成稳定,你跟我说让其他行业全都解散去种地?”
“这是哪个混蛋的卷子!”——
冯唐气的吹胡子瞪眼,冲动之下就准备揭开一边的封皮去看这人是谁,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
毕竟这规矩那是传了几百年的,不能随便破。
于是冯唐眯着眼睛,拿起一边的红印子,在那最后一道大题上盖了个祭酒印,做下标记。
“混小子!你给老夫等着!”
与此同时,正在钗府之中,百无聊赖钓冬鱼的钗洛珩,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阿嚏!”——
钗洛珩怏怏不乐的摸了摸鼻子,将几十两银子买来的鱼竿随手丢进池塘里,瑟缩的往屋里赶去。
“是我大哥想我了吗?”
“这大冬天的,不去教坊司找美人暖身子,我感冒了怎么办?姑姑也真是的。”
国子监,水育楼。
冯唐满面恼火的将那两张批完的卷子随手扔到一边,旋即眯起了眼睛一把将那瘦金体的试题给拿了过来。
脾气之大竟是微微扯皱了那檀黄的纸张。
冯唐不耐的吐了口鼻息,手里攥着那么一捧煮熟的花生米,不时撬开外壳往嘴里塞去。
“小子你可算是完蛋了,老夫我现在脾气大得很!”
冯唐将卷子随意的铺展在桌案上,旋即将胳膊垫在桌子上,侧身剥着花生米,漫不经心的朝那试卷上看去。
“唔,老夫倒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