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完颜匡则是走到了耶律颜身边儿,轻轻一叹,将其双眸合上后起身说道:“遗体带回馆驿,待明日备好棺椁,带耶律兄回大金,以求主上予之厚葬。”
“遵命!”其身旁众人纷纷拱手,随后开始收拾现场。
且不说此处,但看另一边,桂枝换了自己的衣服,与苏姒锦和向北站在张梅香的灵前,桂枝先是俯身叩首,苏姒锦与向北亦效仿之,只因二人也或多或少受到过张夫人的关照,恩情始终铭记。
三叩首后,桂枝屈膝跪地,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夫人……娘,您的仇,桂儿给您报了,今后我定会想办法接您回京都教坊,您在那边可以安心歇着了,夫人,我很想您……”许久后,她才起身,拭去泪痕的桂枝转过身,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走到苏姒锦身边并拥抱了对方,向北也不例外。
被拥抱过后的向北很是得意,他乐呵呵地道:“既然大仇得报,不如便回德寿宫来,我在德寿宫当差,就是为了能见你,也多个照应!”
桂枝淡淡摇头,回道:“不……余尚仪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她替我挨了五十大板,我要留在尚仪局辅佐她。不过你放心,若有时间,我会去寻你的。”
苏姒锦见此,也插话说道:“遥父给我谈了个内廷的活计儿,说是尚服局预制冬服,我不日便会去内廷,到时候咱俩或许天天都能见着!”
桂枝一阵惊喜,“竟有此事?那太好了!”
向北翻了个白眼儿,“去吧去吧!都去内廷吧,咱一大男人,也就只能看着那城墙发呆!”
二人听出醋意,相视一笑,三人仿佛回到了匆匆那年……
次日早朝。
“啪!”官家将看了一半儿的札子甩在地上,百官惊恐,无人不跪。
“临安城是何处?”赵昚问道,殿下,百官面面相觑,无人作答。
“临安乃我大宋当今国都!”赵昚气得胡须都在颤抖,“天子脚下,竟也会发生这种事儿?还和朕的血缘宗亲有关!你们说,这金臣待会上殿,朕该如何解释?又该如何赔偿他们!”
百官惊恐,齐曰:“官家息怒!”
原本金臣那边便是带着增税增贡的条件来的,前几日,殿前以国事之大且须相商为由,赵昚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希望与金臣打持久战。
可现如今,一桩使臣命案将此事推到了风口浪尖。若答应,使臣队回大金,全天下人都会觉得此事乃合情合理,增贡乃是金国应得的,但他宋孝宗便会被后人耻笑;若不答应,使臣队带着一具死尸回大金,那金狼主绝对会以此为由,大举进兵,若国门受得住还好,若受不住呢?百年大宋,就要葬送在他这宋孝宗手上?他可不想背这口黑锅!百官倒好,简简单单一句“官家息怒”,便将挑子全甩在了他身上。
赵昚沉默片刻,看向其下众官,他开口道:“传,赵彦逾!”
赵彦逾,赵令才之父,或多或少有着皇室宗亲的身份,与赵汝愚是叔侄关系。他儿子犯了事儿,老子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工夫不大,赵彦逾来在殿外,还没入殿,便已三叩九拜,入殿后更是一步一拜。
终于来在殿上,赵彦逾颤颤的声音传出,“罪臣……赵彦逾,参见官家!”
赵昚冷哼一声,“罪从何来?”
赵彦逾咽了口唾沫,赶忙回复:“臣教子无方,致使其肆意妄为。又替其娶了淫女杜氏,不仅私通金国,还伪造证据,谋害京都教坊。如今真相大白,罪臣不敢求其他,但有一个提议,望能解官家燃眉之急!”
赵昚传他来为的就是这个,如果今天他赵彦逾没有法子,便得陪着他儿子和儿媳妇一块掉脑袋!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便是如此。
“你且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