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浅眠。
反正薄奚辞肯定给他吃了消炎药,也不会真死了。
夜半时,她又换了次退热贴,才彻底熟睡。
薄奚暮是被渴醒的,窗帘拉的严实,透不进一丝光线,他摸索着想去开灯,陡然触到身侧一片温热。
以为是阿辞,正想将她推醒,却听见呓语似的女声自耳畔传来。
“阿暮乖。”
然后他的手臂,被她轻柔地拍了拍。
心跟着化成了一摊滚烫的水,暖意流窜,似拱火,似撺掇,他艰难侧过身,面朝她,颤着手悬空往上摸索。
因高烧带起灼热的指腹,柔缓地触到了她的鼻尖,下移是同样柔软的唇瓣。
指尖微微施力,便会内陷。
然后连他的指尖都染上湿意。
更渴了。
喉间艰难地上下滑了滑,失去视觉,触觉清晰的可怕。
当时的一幕幕像是电影回放,不断在脑中闪现。
他听见了她的嘤咛,感受到鼻息打在指上的热度。
下一秒,手被五指紧紧攥住,又缓缓拉开。
她的嗓音似乎还能听出被吵醒时的些微不满。
“你醒了,是想喝水吗?”
“嗯。”
瓮声瓮气,他的声音像是蚊子叫。
姜浅支身坐起,拧动右手边的床头灯。
昏黄的光线逐渐盈满床头,接着散在突起人型的薄被上。
她没有开很亮,足够看见水杯的位置就好。
可他遍布伤口的身体怎么坐起来喝水。
薄奚辞也真是的,不知道放根吸管。
这大半夜的,去哪找。
她拿着水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只扶起他的脑袋,将杯沿凑过去。
“来,试试。”
似乎是喝的太急被呛到,他猛地锁紧眉心,咳嗽起来。
她连忙将水杯放到床头柜,去捋他胸口上方,顺气。
“阿暮,你还好吧?”
沁满脆弱之色的脸因疼痛泛起异样的绯红,待咳嗽稍稍平息,他呜咽似的撒娇。
“浅浅,好疼。”
伤口都崩裂了,能不疼吗。
姜浅瞥了眼白色绷带上比之前更多的血色,又听他道。
“还是好渴啊。”
“那,再试试?”
被昏黄染成蓝绿色的眸子,水雾蒙蒙,凝着她眨了眨。
“要不,你喂我。反正…”
他的眸光闪了闪,飘向搭在手下的薄被。
“我们…已经,亲过了。”
“……”
见她默下脸,他又装可怜。
“浅浅,真的好疼,你帮帮我。”
姜浅心中叹气。
美男撒娇,卖惨,对颜控来说,真的难以抵挡啊。
她拿过水杯,含了口水,肘部撑在枕边,迎着他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俯过去。
温凉的水液润湿唇瓣,渗过唇缝,缓缓流进口中。
搭在薄被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他的心也跟着想要跃出口中。
姜浅退离一些,再次含水,渡水。
很快,杯中的水少去大半。
无限流:修罗场,到底应该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