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陶队,你仔细听。”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秒钟,陶队眉头紧蹙,帐篷外果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呲呲……嚓……嚓……
像是两种粗糙的布料相互摩擦,又像是用砂纸在打磨什么。
他回头看向女人,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声音,可以说和她昨天听到的有八成相似。
陶队忍不住掀起帐篷的门帘,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而他看到的景象令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位女队员正拽着何父室友的胳膊,将他从另一顶帐篷的门口向外拖去。
那种奇怪的声音,无疑是他身上的冲锋衣和沙土摩擦时发出来的响声。
“我能确定,我昨晚听到了就是这样的声音,只是稍微轻了一些。”女人不容置疑地说道。
陶队的脸色相当难看,他们的行李没有少,那么被拖行的就不是物品,而是人。
换句话说,昨夜他们都入眠以后,何父被人……或者某种动物从帐篷里拖走了。
而他们毫不知情,就连他的室友,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这太奇怪了,如果是动物,那它为什么不偷他们的食物,为什么不直接攻击他们,动物的智商通常很低,不可能做出这种有目的的行为。
若是人的话,且不说他为什么会溜进这个死亡之地,他拖走何父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何父是他们一行人中,体型最为健硕的那个,亦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如要有脚印就好了。”陶队低声说道,“没有脚印,我们根本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东西……人、黑瞎子、猩猩还是什么的……”
也有可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新生物。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沮丧,他们还没发现什么线索,先失去了一个队友。
而他们甚至不知道,和他们作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又有什么样的能耐。
何楷彦看得着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知道爸爸去了哪里。
突然间,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梦,而梦是可以由他自己所操控的。
他再一次闭上眼,集中精力,在脑海里勾勒出父亲的形象。
明明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何楷彦却发现,父亲的面容好像已经有些暗淡模糊了。
难道说那座山还可以操纵他的意识和记忆吗?
他打了个寒颤,再次尝试时,还是失败了,而且他的大脑深处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对了,学校的心理老师说过,有一种方法叫做联想回忆法……”
联想回忆法,就是不直接去回想某个记忆中的人或者物,而是通过与他有关联的东西,再去进行回忆。
他想起,家里的橱柜上就摆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那张照片是什么颜色的来着?
好像是浅黄色的,妈妈搂着自己,坐在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上,而爸爸正在给吐司面包抹上果酱。
他穿着蓝色的短袖,何母则是身着波点裙子。
唯有何父的衣服颜色和样式,他记不清了。
好在何父的脸在慢慢变得清晰,但他的表情不像是一家去野餐那般悠闲,反而变得有些狰狞痛苦,五官扭做一团,嘴却长得极大,似乎在发出极为凄厉的嚎叫。
何楷彦被吓了一跳,莫非爸爸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吗?
他眼前的光景在迅速变幻,他像是坐上了一班飞速前进的列车,将救援队、据点都甩在了身后。
何楷彦开始感到头晕目眩,仿佛晕车那般。
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甚至可能就只有几秒。
目之所及,是一片诡异的巨坑,周围环绕着望不到顶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