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郭勋走后,朱厚照令陈敬传杨廷和于平台召对。 去之前,朱厚照特意换了身衣服才去,故而到的就有些迟了。 杨廷和到的有些早,等不来皇帝,就闭目养神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过了好长时间,听到“皇帝陛下驾临平台。”又有四五个小太监及勋贵侍卫来了,见杨廷和在,一侍卫喊道:“跪迎皇帝陛下升座。” 杨廷和于是撩起了官袍,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等到朱厚照坐于御座,听到皇帝说:“平身。”这才谢恩起身。 见皇帝没穿龙袍,而是外着氅衣,内穿大袖衬道袍,瞧着样子与一般士大夫无半点差别。 “刘全忠,给先生搬个凳子来。” 刘全忠闻言赶紧给杨廷和搬来一个朱漆凳子来,杨廷和谢了恩,方坐下。 “朕与先生许久未如今日般单独共处一处聊聊了。” “国事繁繁巨,休憩片刻还要想着政务,更何况陛下日理万机,哪里有机会如今日这般。” “国事幸赖先生们,方使政务平顺,无有差错。” “臣不敢居功,是陛下居中任人用事得当,臣等惟奉诏而行。” “先生不用这般客气,这里只有我和你君臣二人。” “臣是实话实说。” 朱厚照闻言心中暗道:“看来还生着气嘞。”说着从一旁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递给陈敬,陈敬双手接过,转交给杨廷和。 杨廷和双手接过后,细细看来,满张的字,都是一般,这一瞧就知道是练字而写出的字。但是杨廷和却仔细的看了半天,片刻后杨廷和方赞叹道:“这字写的好。” “如何好了?请先生说与朕听听。” “是。”杨廷和又看了一遍道,“端庄,平和,笔画虽稚嫩,但是不失沉稳,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凡的贵气。” 朱厚照点点头,心中暗道:“你这不是摆明了说是我儿子写的?”于是说道:“看来先生知道这是谁的字了。” “臣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荣王千岁的字。” “是荣王的,前日朕检查功课,发现字写的不错于是就拿来让先生评判一番。” “是臣唐突了,荣王的字非臣下所能议论。” “无妨。”朱厚照笑道,“先生是有功劳的。” 杨廷和闻言就要起身,朱厚照却抬了手,示意让他坐下,接着道:“先生,朕说句衷心的话语,朕十四岁登基,年少轻狂,总想着些新鲜的事,开始时是刘健、谢迁、李东阳管着,后来是先生时常在一旁盯着,总算还好一些,朕也知道,朝政弊端乃多方缘由,有时朕瞧着有些心急,总和内阁冲突,先生见谅。” 杨廷和闻言连忙跪下道:“陛下何出此言,臣作为臣子,为君分忧,致君尧舜,那是职分,岂容臣懈怠,请陛下收回言论。” “你瞧,又跪下了。”朱厚照知道杨廷和心中的那根刺还没拔下来。“且起来,朕与先生对话,没有对错,只是看待问题方式不一样罢了。” 杨廷和谢恩起身后,坐稳后道:“启奏陛下,陛下春秋鼎盛,何必那么急躁?历代圣君,处理朝政无不小心翼翼,多方求稳,如太宗文皇帝何尝不是如此?” “朕受教了,先生你刚刚看过荣王的字,写的不错,但是终究是稚嫩了些,但是身旁有杨慎等人辅佐,总算还好,理解圣人言论总算没有偏差。” “这都是陛下识人之明,用人妥当之故。” “但是朕总觉着,教书的师傅们还有些弱,先生可知谁还能充任侍讲?” 杨廷和闻言心中快速将人选过了一遍,便说道:“启奏陛下,臣觉着南京翰林院侍读署掌院事严嵩可以。” “好。”朱厚照闻言便对陈敬道:“迁严嵩为翰林院侍读署掌院事与荣王讲书。”接着又对杨廷和道,“此人倒有些学问,考虑问题也甚为全面,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