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表面上赞誉世子,而实际上陷害他,这样,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呢(必先申生。其为人也,慈仁而精洁,精洁则耻于自污;慈仁则惮于贼人。耻于自污,则愤不能忍;惮于贼人,其自贼易也。然世子迹虽见疏,君素知其为人,谤以异谋必不信。夫人必以夜半泣而诉君,若为誉世子者,而因加诬焉,庶几说可售矣)?”
骊姬果然在半夜哭泣,晋献公惊讶地问怎么啦,问了几次都不肯说。
晋献公急了,骊姬才说:“我就是说了,您也未必能信。我是因为不能长久地陪伴在您身边才悲伤哭泣的呀。”
晋献公问:“为什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骊姬擦掉眼泪,说:“我听说申生为人,外表仁厚而内心坚韧隐忍(外仁而内忍)。他在曲沃,大肆收买人心,百姓都愿意为他去死,这意思不就是打算有所作为吗?申生常对人说,君主被我所蛊惑,将来必定祸乱国家,现在整个朝堂都听说了,唯独你没听到罢了。不要因为(申生)以平定内乱的愿因(发动战争),而给您召来祸患,所以您为什么不把我杀了,而给申生一个谢罪的解释呢?这样就可以阻止他的阴谋,请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而给百姓造成战祸呀(妾闻申生为人,外仁而内忍。其在曲沃,甚加惠于民,民乐为之死,其意欲有所用之也。申生每为人言,君惑于妾,必乱国,举朝皆闻之,独君不闻耳!毋乃以靖国之故,而祸及于君,君何不杀妾以谢申生,可塞其谋,勿以一妾乱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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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献公说:“申生对人民都很仁爱,怎么反倒对他的父亲不仁爱了呢(申生仁于民,岂反不仁父乎)?”
骊姬回答说:“我也不相信呢。然而我听外人说,百姓的仁德,跟上层官员的不同,百姓以爱自己的亲人为仁德,而对上层的官员来说,是以有利于国家的才是仁德的。对于国家利益来说,还讲究什么亲情呢(匹夫为仁,与在上不同,匹夫以爱亲为仁,在上者以利国为仁。苟利国者,何亲之有)?”
晋献公说:“他洁身自好,不害怕背负恶名吗(彼好洁,不惧恶名乎)?”
骊姬回答说:“当年周幽王不杀宜臼,流放在申国,申侯召来犬戎,把周幽王杀死在骊山之下,立宜臼为君,就是周平王,为东周的始祖,到了今天,周幽王的恶名昭彰,谁还把不洁的恶名,加在周平王的身上呢?”
晋献公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浑身起鸡皮疙瘩,披衣起身而坐,说:“夫人说的有道理,那么怎么办呢?”
骊姬说:“您不妨推说自己老了,把国家交给他。他作了君主,就满足了欲望,他或许可能放你一马,不为难你了。记得当年曲沃(山西省闻喜县)与都城翼(山西翼城县东南)也是亲骨肉、一家人,可是晋武公却没有顾及亲情,把它吞并了,所以才有了统一的晋国。申生的志向也是如此,您还是让位给他吧。”
晋献公说:“不行!我在诸侯面前既勇武又威严。如今我还活着呢,就把国君的位子失去了,还算什么勇武?败在儿子手下,还说什么威严?失去了勇武和威严,谁都能欺负我,那就生不如死了。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不可,我有武与威以临诸侯。今当吾身而失国,不可谓武;有子而不胜,不可谓威。失武与威,人能制我,虽生不如死。尔勿忧,吾将图之)。”
骊姬说:“现在赤狄皋落氏,屡次侵犯我国,您为何不让他带兵攻打赤狄呢?这样就可以检验他组织民众的能力了。如果不能取胜,就有理由治罪了;如果胜利了,那就证明他的确得到民心了(若胜,则信得众矣)。他依仗战功,必定心有异谋,以这个理由处理他,民众也会信服。这样,战胜敌人,可以安定边境,又能深入地了解他的能力,这个办法不好吗?”
注:【赤狄皋落氏:春秋时期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