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哭声一弱,“李……怀肃?”
她曾经的,未婚夫婿。
云媞不知道,她离开西市没多久,太子李怀肃微服出行,出现在了这里。却被往昔相熟的臣子认出,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李怀肃还是皇四子时,便是出了名的勤政爱民,又在北疆打过几场漂亮仗,在民间声望极高。今日算是与民同乐,好生热闹了一番。
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傅轻筹不敢当着李怀肃的如何,只能躲在阴影里苦熬到他离去。不住地想,痴儿是不是被李怀肃带走了,她本就是李怀肃的女人……
幸好,不是。
可傅轻筹去不掉疑心,他按着云媞双肩用力摇晃,“你是不是,也去看太子了?和那些人一样……说!”
云媞纤瘦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眼中泪水流淌得更凶。
她挣扎着,双手捧出什么东西,“世子哥哥,痴儿没用……钱、钱没了……”
傅轻筹认出那是自己刚开解开的钱袋。
钱袋瘪了,系带也被扯开,松松散散地瘫在云媞掌心。
血!
傅轻筹眸光像是被那血烫了一下,心突地软了下来,“你、你……”
“世子哥哥的东西,别人不能抢。”云媞难得的口齿清晰,“是痴儿的,全都是痴儿的!”
傅轻筹手劲一松,一把把云媞揽入怀中,“痴儿,我们回家。”
“回家。”
傅轻筹怀中,云媞眸色一深,慢慢挑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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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傅轻筹,你很快就要没有家了。
傅轻筹到底疑心重,当夜又问了云媞好几次,“你真的不记得李怀肃了?当朝太子,李怀肃。”
云媞被缠不过,脸上慢慢露出思索,“李怀肃……李怀肃……世子哥哥,痴儿记住了!”
傅轻筹:……
记住了,也无妨。
傅轻筹抬头看着天边的上弦月。
距离朔日没有几天了。等到多宝道人再次为云媞施针,她又会把那什么李怀肃,忘得干干净净。
云媞一回珠隐院,来福兴冲冲地迎上来,“小夫人,和世子玩得可好?”
傅轻筹:“小夫人累了,带她去沐浴。”
来福被云媞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敢多问,“是。”
坐进浴桶,云媞却突然不干了,“碧痕姐姐,痴儿要碧痕姐姐给痴儿洗!”
来福被闹得满脸无奈,“小夫人,快别吵了,世子不叫咱们下人提起碧痕呢。”
“就要、就要碧痕姐姐!”
云媞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水面。
“奴婢听人说,碧痕被关在西角柴房里,已经好几日不给一口水米了。哎,也是……可怜。”
夜深。
西角柴房。
“吱呀——”
一声轻响。
送食水的小门被推开。
碧痕听得动静,睁眼,“水……”
她眼睛猛地瞪大!
有什么东西,被从那宅门外送进,无声地落在地上铺着的干草甸上。
是……一柄短刀!
“水没有,要报仇就自己去。”
碧痕挣扎了半日,才用那柄小刀隔开了身上的绳索,撬开了柴房的门。
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无暇多想。这几日她已看明白了,再留在这珠隐院,等着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世子……是不会再相信她的。
她可以死。
但那个傻子,凭什么活?
还活得那么好?
月光下,碧痕攥紧了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