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每当我提起父母时,她的神情总是不自然的,宫里的人们说,她和我母亲生前关系极好,可当我问起我生母的事情时,她却闭口不谈,总是将话题叉开。我当时一直以为,她是不想提及好友的去世,才不说而已。但现在想想,不可能是这样的,她的眼神中,时常闪过一丝惊惶。”
云舒握着他的手,“先别想这么多了,一切,等回了赵国再说吧,你现在先好好休息着。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休息呢。”
宇文熠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阿妮,陪我一会儿。”
云舒只得任由他抱着,“好,我陪着你。”
待他睡着了,云舒才抽回胳膊,放下帐子,走到外间来。
贺兰在外间候着,她往卧房方向看一眼,小声说道,“姑娘,药熬好了呢。”
云舒摆摆手,“他睡着了。”
贺兰只得说道,“那我将药温着吧,等他醒了再喝。”
云舒点了点头,没反对。
她走到院里来散步,月儿西沉,后半夜了,北方的夏夜,格外的凉,夜风吹来了,她身子一缩,忙拢了袖子。
贺兰从小厨房走出来,朝她走来,不禁问道,“姑娘,你不睡一会儿吗?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睡呢。”
云舒摇摇头,“我不困。”
“不困也睡一会儿,一直熬着,会吃不消的。”贺兰扶着她的胳膊,要将她往屋里推。
“贺兰。”云舒抓着她的胳膊,不肯走,“我不困,你陪我在这儿说说话。”
贺兰发现她语气肃然,忙问道,“姑娘,怎么啦?”
云舒抿了抿唇,说道,“刚才我和熠王,去了帝都府衙门的牢里,去见了宇文恒。”
贺兰眯了下眼,难怪宇文熠神情不对的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云舒气息沉了沉,“他说了一件事,让王爷倍受打击。”
“什么事?”
“他说,薄太皇太妃的佛堂里,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藏着一个长明灯,是用雍华太子妃的头盖骨做的。”
“什么?”贺兰大吸一口凉气,惊得睁大了双眼,“这……不可能吧?薄太皇太妃,不是和雍华太子妃的关系很好吗?宫中都这么说的,所以,薄太皇太妃才收养了熠王殿下。”
“王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相信了,必定是不会假的。”云舒懊悔得直叹息,“我后悔带着王爷去见宇文恒,早知道宇文恒会说这件事故意气他,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他去的,他听到这件事后,当场就吐了血,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她从没有见到过,如此虚弱的宇文熠。
在她的记忆中,宇文熠一直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上天入地的“活阎王”。
贺兰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姑娘,你别自责了,我倒觉得,你要是瞒着王爷见了宇文恒,独自知道这个秘密,而让王爷依旧认贼做母的话,那才是对王爷极大的不公平呢。”
云舒抬头,看着贺兰,“贺兰……”
贺兰又说道,“你想想啊,王爷是什么人?他会为了一点点事情,而被打击倒吗?他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难过一小会儿而已。他是男子汉,睡一晚,明早醒来,他又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姑娘就别自责了。”
云舒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告诉他,瞒着他,对他不公平,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姑娘不要多想了,进去吧,王爷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好。”
云舒进了卧房,宇文熠依旧在睡,大约梦到了什么,睡得极不踏实,呼吸不均匀,好在没有发烧。但云舒依旧不放心他,合衣在他身旁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