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南看着她,唇角轻扬,“我的手无力,你喂我。”
被他的目光直直看来,殷怜蓉惊得手腕一晃。
这一晃,有半碗茶水洒到了管平南的衣衫上。
殷怜蓉吓得脸都白了,怵在哪里,不知所措。
“真是个呆丫头。”管平南莞尔一笑,目光扫了眼床侧的衣柜,“到那柜子里取衣衫来,给我换了。”
“……好。”殷怜蓉静了静心神,将茶碗放在桌上,快步走到衣柜前,取了衣衫。
回头时,见管平南唇角含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慌忙将眼挪开,抖了抖上衫,走到床边来。
“扶我起来。”管平南道。
“好。”此时的殷怜蓉,是又高兴,又紧张。
高兴的是,管平南和她说着话时,一直是和颜悦色的,显然,不讨厌她,那么他们晚上在一起时……
该是愉快的吧?
紧张的是……
她必竟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男子在一起。
怕做错了,怕对方嫌弃。
“不会换衣?”见她磨叽着,管平南轻笑一声,又说道。
“啊,不是,不是。”殷怜蓉连连说道。她深吸一口气,将上衫放在被子上方,又掀开被子,这才伸手来脱管平南的上衫。
因为紧张,手指都打着颤。
当那手指正好碰到管平南唇边时,他一口咬住了。
殷怜蓉吓了一大跳,“啊,别,姑夫,快松口……”
“真是个胆小鬼,咬一咬而已。”管平南笑。
“姑……姑父……别这样……”她飞快收回手,一阵忙乱给管平南穿起上衫来。
给一个手脚无力之人更衣,免不了肌肤相亲,行为不雅。
而管平南呢,借机占些小便宜。
“你的手指很轻柔呢,怜蓉?”
“是……是吗?”殷怜蓉心头乱成一团,又惊又喜。
“嗯,服侍得很好。”管平南轻轻一笑。
“这……看来我来的不时候,管夫人,我先在外间候着。”斜刺刺里,忽然传来一道清风一般的嗓音,带着些嘲讽。
殷怜蓉吓得悚然一惊,蓦地回头去看,正看到隔着的轻纱帐后面,一抹嫣红的身影转身走了,脸上阴云密布的管夫人,正站在屏风一侧,怒气冲冲看着她。
殷怜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推开管平南,从床上跳起来,飞快走了过去,“管……管夫人……”
她低着头,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出去!”管夫人咬了咬牙,恨恨说道。
要不是卢云舒在这里,她会狠狠甩几个耳光给殷怜蓉。
心中更是恨恨骂着,殷家是什么家风?小小丫头,居然跑到姑父的房里来了?还亲热地靠在一起?
成什么体统!
这传出去,人们还以为她管府故意欺负一个客居的晚辈。
管夫人气得眼前发黑。
“……是。”殷怜蓉提起裙子摆,拔腿就跑。
跑到外间时,听到有人轻轻一笑。
她回头来看,便见云舒坐在桌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
卢云舒!
这个该死的,怎么不去死呢?
“怜蓉?你怎么在这儿?你二姑呢?你一个人来的?”云舒站起身来,随意朝她走来,叹了一声,“真是难为你了,到这里客居着,还要服侍人更衣,想你以前,可是他人服侍你。”说着,还十分同情地摇摇头。
殷怜蓉窘着脸,暗中磨了磨牙。
但她没有同云舒争辩,这时候她的境况也不利于她同云舒争吵。
她一言不发,冷着脸匆匆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