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深陷了不少,那双原先俏丽勾人的眼睛,此时毫无美感,像是一双死鱼眼了。
“还有多少路到汾州?”殷鹂探着头,问着赶车的赤木。
赤木回头看她,“马车才走了三天,还有一半的路。”又道,“在下送夫人去北地,封公子那儿没人看着,怕是会出事。”
“封家的一群废物,值得狼主派你一个一等护卫守着?”殷鹂冷嗤一声。
赤木说道,“在下只是服从安排,狼主是怎么想的,在下不知,也不能过问。”
“到了北地,我便是他的夫人,也不能跟我说么?”殷鹂冷冷说道。
“夫人嫁与狼主后,才是在下的主子。”赤木淡淡说道,言外之意,目前的殷鹂,只是他主子的一个熟人而已。
殷鹂气得语噎“……”
她将头缩回马车,恨恨地甩了下帘子。
彦无辞!
殷鹂两眼无神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此时的她,已是离弦之箭,没有了回头的路。如今的皇宫里,正办着她的丧事呢!
宇文恒发现了她的不贞后,往她嘴里猛灌堕胎药,孩子死了。
为了不被他折磨死,她暗中联系上赤木,武功高强的赤木,是北蒙狼主身边的一个心腹护卫,被安排到中原来办差事。
在赤木的帮助下,她成功逃离宇文恒的皇宫,往北地的云州城而行,再由云州那里的暗道,进北蒙国投奔北蒙狼主彦无辞。
虽说,她迟早会舍弃宇文恒,改嫁彦无辞,但万万没想到,是如此狼狈的改嫁,不,是逃难投奔!
她不知她这样子到了北蒙后,彦无辞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宠爱有加。
她把他的孩子弄丢了,他会不会恨她。
殷鹂的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焦虑惶惶烦躁,各种情绪在心中萦绕。
“狼主最近有消息来吗?”烦躁不安,日子无聊的殷鹂,又开始找赤木说话打发时间。
赤木皱了下眉头,这话天天问,一天问多回,“无。收到信,自然会跟夫人说的。”
殷鹂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闭上眼,养起神来。
她想起了她的过往。
十八岁那年,她跟着母亲去湘州府的亲戚家小住,和住在湘州的落魄皇室子宇文恒相遇了。
赵国开国两百年,祖皇帝的儿子有几十个,几十个儿子生的孙子,足有近千人。
孙子又生曾孙……
两百年后,赵国的宇文氏子孙,遍布全国,真正的嫡系有权有钱的,没有多少人。
宇文恒的爷爷,已是七世孙,所以到了宇文恒这里,权势没有,钱财更是没有。
除了有个皇室子弟的身份让他有些荣耀之外,他的境况,跟普通的秀才之家的子弟,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他还是庶出。
原本瞧不上宇文恒这等穷皇亲,再看到宇文恒出手八百两文银送到她家求娶她时,爱财的父亲和母亲,当下又不嫌弃了。
而她也被翩翩风采的宇文恒渐渐所折服,婚事很顺利的定下了。
次年他们成婚,婚礼虽然不太隆重,但也不逊色于同等条件的人家。
再次年,她生下儿子宇文焕。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着,但宇文恒说,天下已乱,不如趁乱谋番大事。
她不懂什么是大事,但男人要离开家乡谋大事,她能怎么说?还不等她琢磨出什么是他的大事,不容她反对,宇文恒在次日一早就离开了湘州,她只得回到阴山县娘家一个人过着日子。
一过便是八年。
这期间宇文恒虽然偶尔到阴山县看她,但都是匆匆住几天便走,她活得像个寡|妇。
而他的大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