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吧。” 殷弘绪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他有些头疼,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左右两个手下一个也没走开。 他有些不悦:“还有什么事?” 青衣服的西洋人行了一礼:“会长,属下斗胆想问一句。” “什么事儿?” “既然这‘阎罗’与我们要办的事情并无瓜葛,会长为何要找他?” “谁说毫无瓜葛了?”说到这,殷弘绪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回想起了往年的事情。 他奉大主教之命以传教士的身份来到中国,目的是为了取得中国人烧制瓷器的秘法,把它带回西洋。 他想尽办法千方百计取得了康熙信任,成了唯一一个能留宿在瓷器重地景德镇上的西洋人。 耗费了整整两年的时光,好不容易整理出了一份详尽的资料。 四年多前,他把这封信寄回法国—— 青衣服的西洋人偷偷抬眼瞧了一下殷弘绪的脸色,话已经问到这个地步了,下突然不问了也不合适,只能大着胆子继续斗胆发问:“会长,咱们是为了瓷器而来,跟这‘阎罗’没有瓜葛。” 殷弘绪听到瓷器两个字,手握成了拳,愤恨地一捶桌子,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瓷器!你可知道四年前的信去了哪里?” “会长说的可是您四年前寄回法国那一封?” “除了那一封,还能有哪一封?” “那封信不是已经到了大主教手上吗?” “到了大主教手上?想得倒是真美,信若真到了大主教手上,我还回来做什么?” 两个手下一听到这句话,都吓了一跳:“会长的意思是——” “当年那封信流落到了东印度公司的手上,我想尽办法才从东印度公司那边取回信,可没想到,最后却被‘阎罗’一把火烧了,连同我所有的存稿都被他烧了。” 青衣服的西洋人诺诺道:“会长,那大主教那边的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大主教给我的期限已经到了,再交不出信来,我也是死路一条。”殷弘绪说到这儿,忽然冷眼瞧了青衣人一眼,“不仅是我,要是寄不出资料,你们也别想有活路。” 殷弘绪顿了一下,声音缓和了下来:“我只能凭着记忆把这些年学到的制瓷秘法尽量回忆出了一部分,我自己也知道,靠这些远远不够,根本烧不出瓷器来。若不是‘阎罗’,我又岂会要重新回到这景德镇,重新摸索一次制瓷秘法。” 一青一蓝两个西洋人着实没想到这一点,脸色吓得有点发白,本来他们的脸就很白,这会儿发了白倒也看不出来。 青衣人不知如何作答:“阎罗——” 殷弘绪打断了他的话:“这次若是不能把‘阎罗’揪出来,先除了他,那么,即便是再次写下了制瓷秘法,恐怕也会被他毁去。” “属下明白了。” 殷弘绪看向他:“你明白什么了?” 青衣服的西洋人眼珠子乱转,不知如何作答,他其实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只不过话说到了这个节骨眼,总得说句话来应答一下,所以便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殷弘绪竟然还会向下追问。 “这个——属下这就派兄弟们去把那顾风年杀了。” “混账,他要真是阎罗,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杀得了他?” “会长的意思是——请会长明示。”这青衣服的西洋人哆哆嗦嗦地对殷弘绪道,神情恭敬不已。 “要想搞定阎罗,无需我们亲自出手。” “会长的意思是——” “坐山观虎斗,让东印度公司对付顾风年,不管顾风年是不是阎罗。少了他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如何才能让东印度公司跟顾风年斗起来?” 青衣人问这句话的时候,哆哆嗦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