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起身,掐着温执玉削瘦的脸颊。 温执玉像个活死人,眼神了无生息:“我想……死。” 折断他的腿,让他生不如死,这比杀了他更加让他难受。 傲气全部被踩在脚下,温执玉需要依附周越才能活。 “活着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活。”周越轻轻道。 他自小被爷奶养大,十几岁时爷爷奶奶去世,亲生父母早已经不知所踪。 没有亲人。 没有朋友。 即便有,现在他也回不去了。 “你带我出来,是因为……那年灌醉我,睡了我的愧疚更多?”温执玉瘦骨嶙峋的手抓紧他,“你并没有,很爱。” 周越嘴角轻扯:“爱,坏人应该和坏人在一起。” 温执玉忽然笑起来,眼神轻蔑:“坏人更应该去死啊!” “那你杀了我。”周越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 “滚。” “饿了吗?”周越拨开温执玉散乱在眼前的发,“活着吧,陪我活着,咱俩烂在一起,不也挺好?” 周越始终忘不了当年在管理局被人排挤欺负时,是温执玉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管理局人员大换血,自己也如愿以偿当上了队长。 “为什么……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工具吗?”温执玉目光流露出痛苦,不解。 不明白焦娅姝,为什么那么心狠。 焦娅姝从未真正流过泪。 她第一次痛苦流泪,是为了那个,未曾出世便夭折的妹妹。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温执玉,别把自己困在原地。”周越和他对视,眼睛里浮现温柔。 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现在,平淡,如一滩死水。 他们在偏远寂静的地方蹉跎岁月。 “你讨好他……能活。”温执玉摸着自己的残腿,喃喃说,“你走吧……别管我……” “又在说这些,我现在回去,也是死,温宿不愿意滥杀无辜,裴忱绝对会杀了我。”周越松开手,轻轻拍拍温执玉脸颊。 “不要再胡思乱想,咱俩在这里过日子不也挺好,谁也不能抛弃谁,我回去做饭,等会儿来推你回去。” “嗯……” 脚步声渐远,温执玉瘫坐在轮椅中,前方是一大片草地,再往前可能有八百米的距离。 有悬崖。 悬崖下是浪花不断打磨的礁石,发黑,濡湿,冰冷。 温执玉坐了会儿,强撑着直起身体,双手去推轮椅的轮胎,手打滑,猛地擦过。 腕骨立即擦出一道血痕。 他愣了会儿。 想起周越总是在他前两年数次自杀时,把他救回来,单膝跪在他面前,面容疲惫地为他包扎。 现在,很久很久没有想过要自杀。 周越也放松了警惕。 以前,温执玉恨周越。 恨他因为喝醉了和自己上床。 后来,被母亲否定,抛弃,嫌弃。 只有周越见他,并没有嘲弄,眼神复杂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悲痛。 温执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用力握住轮子,往前挪动。 想要活的时候,他被困在精神病院。 想要死的时候,他自由了。 但是周越不让他死。 爱真是好笑又神奇的东西。 他们两个烂人,拼凑起来勉勉强强的活,就在这里,活在一起,死也烂在一起。 “这就够了……” 双手被磨出血,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温执玉好似没有痛感,继续往前。 轮椅倒了,无法在草地上转动,温执玉依靠双臂往前爬。 常年贴在床板的脊背也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很解脱。 海风越来越急,温执玉听到了浪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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