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郴山郴水(4 / 5)

风流大宋 林二虎 3410 字 3个月前

娘随即回去再次打扮,而此间客栈的掌柜也因仰慕秦观的名气,另置一包厢并请其入坐款待。

楚十娘此时便是盛装而出,重行拜见之礼。

秦观身处贬徙之途,见楚十娘不因他的罪官身份而有一丝态度的改变,则颇为意外。

楚十娘执亲手所抄录的《秦学士词》请秦观鉴别指正,同时设宴而待。

但凡酒每过一巡时,十娘便演唱一曲少游之词,侍奉款待之举,极为恭谨尽心。

秦观叹道:“世人爱某诗词,只爱其字句珠玑。而此时某乃贬谪之身,瘴面囚首,却独受十娘厚爱,愧不敢当。”

楚十娘泣曰:“奴奴喜爱学士之词,乃尽读学士之心。只是身处这远陋之地,尝觉难晤真容,便有一誓,他日若能相见,愿立其身侧、侍其一生,虽死无憾!”

秦观大为感动,他这一生,虽红颜知无数,但多在其顺风顺水之境、潇洒快意之时出现。哪知到了在这贬谪途中,居然还能遇见此等真情女子。

可如今的他却真诚地说道:“某有一发妻,于家乡代某照顾族人,忠贞不渝,情比天坚;又有一妾,随某自京师远徙不归,百折不悔。秦观虽于风月之场多有滥情之名,但飘零之身,拥此二人之情,便为不能承受之重。今日得遇十娘厚爱,知已之情可发乎心,然感激之心应止乎礼。还望十娘莫怪!”

秦观如此之言,却令楚十娘更加敬重,她道:“奴奴情寄为本心,不敢教郎负他人!望学士能在潭州少往几日,奴奴愿作侍立打扫之妇,以尽心迹。”

不管秦观怎么推辞,楚十娘竟然说动了自己妈妈,打点劝说了两名公差,在此客栈再停留了两日。

白天,楚十娘或向秦观请教诗词文字,或以歌舞相伴。入夜,虽然秦观拒绝了她的自荐枕席,她却坚持亲手为其铺设席褥,并于次日一早便梳妆齐整端孟于屋外侍立。

两日之后,楚十娘亲自送秦观等人离潭,临行立誓:从此闭门谢客,并以秦学士知己自律!

秦观默然难语,洒泪而去。

潭州一事,虽为楚十娘之真情流露,但对秦观的情绪打击尤重。

他这一生,自己的报国夙愿难偿,却又对周遭之人多有负憾:前负弟子之倾情跟随,此后又感到负母、负妻、负朝华、至此再又觉深负楚十娘,饶是这两年来养气修性之积累,却也禁不住地自怨自艾而愁绪满腹。

行过衡州,便是郴州之前最后一地,知衡州的孔毅甫却是秦观的旧识朋友,留宴州衙,席间请其赋词,秦观便留下了一首《阮郎归之潇湘门外》

潇湘门外水平铺,月寒征棹孤。红妆饮罢少踟蹰,有人偷向隅。

挥玉着,洒真珠,梨花春雨徐。人人尽道断肠初,那堪肠已无。

席间之人闻罢皆无言,还是那名公差私下说:吾错矣,潭州不该怂其相会那艺妓,虽得真情却不可留,人间之情伤莫过于此,吾伤秦官人深矣。

两日之后,两公差终于将秦观押送到了郴州,带其到郴州的衙门见了知州杨晨,交接了手头的公文,便算完成了自己的差事,于是便向秦观告辞而去。

这杨晨此时尚未得到章楶的手信嘱托,也就公事公办,将秦观安置于郴州的城南旅舍。

郴州,是荆湖南路最南的一个州,自古便有“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的说法,可见其地之蛮荒凶恶。

就算是“雁不过衡阳”之地的衡州,那也比郴州还能稍北边,条件还能稍好些。

两名公差虽为押解他而来,但一路之上,倒也相处融洽,算得上半个友人,但在他们离开之后,再加上秦观此时的身份,在这郴州城之内外,再无他人敢与其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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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旅舍内外,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