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响。
这次两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好像是有人用指甲挠木板,声音尖锐,让人后背发麻。
两人的腿一下就软了,连忙将手从安默儿的脸上抽回。
安梦雪一脸惊恐地看着安默儿的脸,心脏在胸腔七上八下,心悸不已。
冯氏咽了一口唾液,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两步,随后小心翼翼地趴下身子,伸手去掀盖在木板上的布。
布耷拉在空中,木板下面就是一处空荡荡的空间,似乎里面很容易藏匿什么见不得光又让人恐惧的东西。
安梦雪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冯氏的身边,紧紧挽住她的胳膊,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着冯氏的手即将碰到垂着的布,木板再次被人用指甲刮响。
紧接着,一只指甲长一寸上面还涂着大红色丹寇惨白的手猛地掀起布探了出来。
灯影闪烁之间,一个黑影在床板下面蠕动,披头散发的脑袋伸了出来。
“啊!”冯氏和安梦雪齐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撒腿就往外跑。
那恐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渐渐远去。
良久,一切恢复了平静,大厅里面安静下来,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曳,白幕晃荡。
一个小小的穿着白衣的人影从木板下面钻了出来。
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披头散发,脸上糊了厚厚一层白粉,眼角鼻孔都抹了鸡血,一双小手上也戴着一寸长的假指甲。
他站起身来往门口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他才跑过去将门给关上,又回到了安默儿的尸体边上,垫着脚看了看,随后露出一抹悲伤之色,伸出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声音哽咽道:“默姐姐,我把欺负你的坏人吓跑了,放心,我晚上会守着你的。”
这个男孩,是安默儿的堂弟,安松清的堂弟的儿子安鸣谦。
他个头尚小,安默儿躺着的门板,正好齐他的胸脯。
垫着脚尖一看,只见安默儿头发被冯氏母女弄乱了,嘴唇上新画的口脂也乱了,嘴唇微张,头歪向一边,安鸣谦便垫着脚够着身子将安默儿的脑袋放正,又将她嘴里微微露出来的珠子戳回去,将她的嘴唇重新给捏得闭合,用袖子将乱掉的口脂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安鸣谦便拉了个高脚凳过来放在木板边上,自己坐了上去,趴在安默儿的身边,闭上眼睛。